头的血。
啥情况?
吕律微微愣了一下,看向地上。
土罐碎片中,吕律看到有几块略带青蓝色的骨头,还有小指头那么大的一整棵棒槌,十几片边缘带着毛毛的鹿茸,还有一股子浓烈的酒香。
这又是人参又是鹿茸的,这泡酒的配置不低啊。
那骨头碎片……虎骨?
吕律大致猜出来了。这分明是用东北三宝泡的好酒啊,而且看样子,泡了有些年头了。
而王德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早跟着骂开了:“你特么真是二逼不是二逼,一刀两口儿,这样的虎骨酒你以后上哪儿找去?栾建虎怎么会养了你这个个缺货,这么好的酒,从你爷爷手头留下来存了那么多年虎骨酒,就连你爸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老子就是摔了,关你屁事儿?”
见王德民一脸心疼地准备去将地上那些珍贵泡酒材料给捡起来,栾坤先上前一步,对着这些东西就是一通乱踩。
他再伸手往鼻头上一抹,似乎才注意到自己鼻子冒血了,看到手背上的血,一时间愣住。
见他这德行,张韶峰忍不住了:“嚷个寄吧毛嚷,你特么跟谁称老子?”
他话音未落,抬腿就是一脚,将栾坤踹翻在地上。
路上的雪冰冻着,滑不溜秋的,栾坤在这一脚之下,顿时顺着路滑出数米远,几次想要爬起来都没能成功,反倒连摔了几下。
“峰哥,你别管,我是来找这盲流子讨说法的!”
好不容易站稳,栾坤一指吕律说道。
看得出,他对张韶峰有些惧怕,称呼上还用上了峰哥二字,对上王德民,他都直接乱骂的,丝毫不给面子。
“你想讨啥公道?”张韶峰冷声问道。
“他凭啥打我那熊瞎子,我还要找人回去打呢,他倒好,一声不吭,捡现成便宜,问过我了吗?”
栾坤大声吼道。
听到这话,吕律眼睛也一下子眯了起来,感情喝点泡酒,跑自己面前来耍横的。
吕律第一感觉就是:咋这屯子里,还有这么无脑的人啊?
这“二逼小子”的名头,当真是名不虚传。
吕律也觉得特别奇怪,上辈子在秀山屯,他仅是知道栾坤,没啥交集,只知道他有些虎,但是,远没现在见到的这么不知分寸啊!
守村人
吕律只是平静地看着栾坤,一句话没说。
张韶峰参与了打熊瞎子的整个过程,他最为清楚。
王德民也在刘宝家里边听说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究竟问题是不是出现在吕律身上,他们自然会评判。
关键是,这就不是一个能说理的主。
果然,栾坤话音刚落,张韶峰骂了一声:“你个小瘪犊子,你特么还有脸说这种话,想要挨揍是吧?”
“这小子喝了不少虎骨酒,这血气上涌,峰子,打他一顿,不然可能会被血气完全把他那脑子给坏掉,你看他都流鼻血,那可是泡了好些年的虎骨酒,用的是真正的虎骨、悬崖上的野山参,春季带血的鹿茸,都是顶好的东西。
平时偶尔喝上一两口,那是强筋壮骨的大补药物,可这泡了多年的,那就是大燥的猛药了,不在危急的时候,都不敢乱喝的。”
王德民看着地上被栾坤几脚在雪地里踩得不像样的珍贵药材,肉疼无比,但看着栾坤这鼻子不住冒血的样,更是觉得不对头,心里也是担心。
张韶峰点点头,四下瞅了一眼,将手中提着的熊掌和熊肉往路边栅栏上一挂,顺手从栅栏上抽了根木棍,迎着栾坤就走了过去,不由分说,挥动木棍就打。
他也不打脑袋之类的地方,就挑着腿脚、屁股和后背这些肉头厚的地方打。
一时间,栾坤被打得哭爹喊娘,在地上跳来跳去,几次想跑,可是被张韶峰揪着领子,根本就跑不脱,好几次都冲着张韶峰抡起拳头了,可是被张韶峰一瞪,又不敢真的动手。
这声声嚎叫,很快将附近听到这声音的人给引了过来。
看到是张韶峰在打栾坤,一个个在旁边也不劝说,完全当成是在看乐子。
一阵暴打后,张韶峰微喘着:“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栾坤被打得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敢吭声。
其实吕律也清楚,栾坤这种人介于傻和愣之间,那脑子里纯粹就是不会想事儿,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通常情况,他自己只要觉着应该的,那就一股脑地去做了,总会干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就像他跟刘宝去炸熊瞎子一样,看到熊瞎子睁眼,他觉得是死不瞑目,看到熊瞎子爬起来了,他觉得那是诈尸。
要说他啥也不懂吧,偏偏有些事情还知道得清清楚楚,能做得有理有据,要说他明理吧,又总是干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不过,也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啥,在逃命这事儿上,溜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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