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掺和,啥也不知道。”
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吕律可不想平白多些麻烦。
起黑票,就是参帮里有人起了二心,抬到棒槌后,偷了棒槌逃跑的行为就叫起黑票。
棒槌值大钱,得到好的棒槌,太容易让人起邪念了。
拉起参帮进山,这本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为了内部人员和谐,抬到棒槌后,参与参帮的人员,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平均分配收获,就即使是最核心的人物老把头也不例外。
当然,也可以大伙商量,给贡献大的,多一些奖励。
起黑票,在参帮中,那是最让人难以容忍的事情。
没多长时间,一行六人顺着山坡下来,似乎是看到吕律等人手头都拿着家伙,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远远地看着几人这边。
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一个年纪五十开外,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人走了下来,很是谨慎地问道:“几位爷们,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
他话还未说完,眼睛忽然看到地上的一根索宝棍,立马过去伸手抓了起来,冲着后边几人喊道:“那狗日的到过这里。”
那家伙跑的时候,只拿了布包,索宝棍都没要,走得挺急。
几人一听这话,一下子跑了下来,都在看着那根索宝棍。
“几位爷们,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人往哪里走的?”
为首的男子问道。
吕律等人啥也没说。
蒋泽伟抬头看看几人,将口中叼着的烟袋锅子取下,也是啥也没说,只是冲着那人跑掉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几人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呼啦啦地朝着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干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也跟着消失在森林里!
“特么的,早知道是个起黑票的,管他个鸟!”蒋泽伟嘀咕了一句:“最特么恨这种人,没义气。”
本只是单纯地以为在山里落难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一个个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大爷,一般起黑票的,被逮到了咋弄?”
梁康波对这问题更有兴趣。
听他这么一问,陈秀清、赵永柯和吕律都收起枪,在一旁围坐下来。
“就只有一个处罚。”
蒋泽伟扫视着几人,微微一笑后说道:“起黑票的人被发现或是逮到,会被扒光衣服,绑在大树上,叫小咬去叮咬。
山里的小咬,可比家里的大得多,毒性也大得多,一咬一个包,疼得难受,刺痒得钻心,咬得他爹啊妈呀的,嗷嗷直叫唤,浑身血糊淋拉的,甚至被活活咬死。”
这话一出口,几人都听得毛骨悚然。
“组建个参帮不容易,抬到棵棒槌更不容易,最好都别有二心。”
蒋泽伟看着几人,说的话,不无警醒的意思。
“就像你们进山打猎一样,抬棒槌也讲究‘人合心、马合鞍’一样,不是那个人,就别想着跟他一起做事儿。
这人啊,还得是合心的在一起处着舒服,处着放心。你们啊,多学学小吕,他这人靠谱,也实在,为人又爽气,又懂得照顾自家兄弟,如果当把头,会是个好把头。”
几人听着这话,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吕律,微微笑了笑。
陈秀清更是直接:“反正我啥都听律哥的。”
蒋泽伟伸手拍了拍陈秀清肩膀:“你小子有福气。”
见几人都对这事儿充满兴趣,蒋泽伟在卷了旱烟点上后,接着说起了对起黑票的人的处罚。
老年间,这大荒里,不论是打猎的、淘金的、放排的、种烟苞的,对见财起黑心的,都这么处罚。
甚至就连土匪也有这么一条山规。不过,在土匪绺子里,将人绑着给小咬咬,是最轻微的处罚。
放山人最记恨的就是起黑票的人,对这种人给这种处罚,没有人说处罚得太重,都认为是合情合理。
参帮里的人,谁也不会对这种人有什么同情心,抬到棒槌,那是大伙的血汗,被这么昧着良心私吞,谁心里都有不平。
参帮中起黑票逃跑被抓回来,情节严重的,那就得在山神爷前跪上三天三夜,烧三天三夜香,磕三天三夜头,然后再绑树上让蚊虫叮咬,因为犯了最重的山规,得到的处罚必然是最重的。
当然了,对起黑票的人,虽然处罚的方法一样,但根据情节不同,处罚的轻重程度也不同。
如果偷的棒槌数量多,很值钱,那自然是按照最严的法子处罚。如果价值不大,叫小咬咬得差不多就行了,给山神爷请罪、自我反省,这个由参把头说了算。
最最严重的做法,就是被逮到绑大树上后,参帮直接拿房子搬家去别的地方或是散帮下山,受处罚的人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山神爷老让不让他活了。
这其实在捆绑时也有讲究,在绑的时候,绳子留有一个活口,被绑的人得费很大的事儿才能解开,也有挣扎中把活口弄死的,这样的就不容易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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