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律进来,笑着跟吕律打招呼:“爷们来了,快,炕上坐。”
吕律点点头,脱了鞋子,翻身到炕上坐好,张天华和张天宇两个小崽子已经端着茶送进来。
看着张韶峰一家子人,吕律羡慕得不得了,觉得这才是该有的日子。
一时间,他又想到了陈秀玉,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跟她组建出这样一个温暖舒心的家庭来。
“在区里开了会,还有一个消息。”张韶峰喝了一口茶水,说道:“陈卫国那老家伙识趣,自己去区上卸了屯长之职,已经批复下来了,到时候,区上会来人,主持选举,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把候选名单报上去。你觉得,屯长选谁合适?”
吕律笑了起来:“哥们,你这话问我不合适吧,我这才来多长时间,人都还没弄清楚谁是谁。”
“咋就不合适了,你现在也是屯里的人,那也是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的。”张韶峰笑道:“你来的时间是不长,但是,我觉得你看人眼光挺准,比如陈卫国,要是换做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你倒好,直接怼上了。”
“那就你当呗,屯长兼治保主任,不也挺好。”吕律理所当然地说。
“那不行,我可不想隔三差五往区上跑。”张韶峰直接摇头:“一个治保主任就够我忙了。再想想,还有谁?”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要不就王德民王大爷,他人缘好!别的人我是真不清楚了,反正在我看来,就你们两个。”
咋还赶人呢?
上辈子的时候,陈卫国当屯长有些年头,终是因为年纪大了,后来才另选了他人。
即使如此,老家伙还是喜欢各种指手画脚,新屯长也跟个傀儡似的,没啥意思。
现在,因为穿破鞋这事儿被抓个正着,陈卫国被逼着提前卸任,新屯长肯定是要另外选。
年轻一辈还未真正成长起来,其他人在吕律看来又都差不多,都没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人,与其胡乱推选,还不如选对自己比较好的。
张韶峰问起这个问题,吕律首先想到的就是张韶峰本人,屯长兼治保主任,挺好,反正以后当铁哥们处,方便。
可他既然不愿意,吕律想到的就是有老好人王德民了。
多年行医,积累了很好的人缘,就凭他这人缘,处理屯中的事务,倒也比其他人简单轻松,关键是,跟吕律关系不赖。
只是,吕律又有些头疼王德民那有些小贪的老伴儿李树梅。
王德民若是真成了屯长,她怕是会给王德民惹出不少事情来。
不管怎样,在吕律看来,总比选其他的人要好些。
张韶峰对吕律的提议,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认同的点点头:“等后面看吧,看大伙怎么选。”
终究还是要大伙认同才行,不是两人简单说说就能定的。
抛开这问题,三人很快在炕上聊起了其它事情,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饭菜做好上桌,吕律控制着酒量,和张韶峰父子俩喝了一顿,聊吕律的过往,听张韶峰说曾经在部队经历的哪些事情,听他老爸讲张韶峰爷爷的哪些事情。
天不知不觉擦黑了,吕律也赶紧起身告辞,返回自己的地窨子,处理自己的那些杂事儿。
陈秀清家里。
一家三口闷头吃完饭,各自往一边走,如同一盘散沙。
马金兰外出串门去了,不知道为啥,这两天神神叨叨的,吃完饭就走。
不用想,肯定又是找人说家里的一堆破事儿,然后去听取别人的“意见”,她整个人的脑袋就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完全交给别人掌控着,别人说啥是啥,关键是好赖不分,总觉得别人说的有道理。
听到的东西,回到家里她自个一盘算,好嘛,破事一堆一堆地钻出来。
陈秀玉收拾碗筷,洗好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想要做针线活,东西取出来了在炕上放好,没摆弄几下,又觉得心烦意躁,干脆就打开窗户,靠在窗口边看着外面。
黑沉沉的夜空下,只能零散看到下边几家昏黄的灯火,从窗口灌进来的一阵阵凉风,携带着细雨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她却浑然不觉。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三下,外面传来陈秀清的声音:“妹妹,睡了吗?”
“没呢,哥!”
陈秀玉回神,赶忙将窗户关上,取了抹布,将炕上吹进来的雨水擦干。
陈秀清推门进来,看了看陈秀玉,翻身上炕,在陈秀玉对面坐下:“妹妹,你这两天究竟是咋了?”
“没啥!”陈秀玉勉强笑了笑,将纳鞋底的大针在自己头发上擦擦,低着头使起针线。
陈秀清看着陈秀玉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妹妹,这家里就咱们兄妹两人,咱妈那人咱们都清楚是啥样的,她说的那些话,当不得真,要真按她的想法来,咱们这家只会越来越差。
她每天在外边听别人瞎叨叨,可是,她也不想想,有几个人是真心帮着她,希望咱们家能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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