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少不了酒,吕律也很好酒。
眼前的北大仓酒,他前世往来海城和东北,没少喝,兴起的时候甚至能对瓶吹。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儿了,他可没忘记,自己最终弄得倾家荡产,就在酒桌上,这事儿,刻骨铭心,这一世,他不想重蹈覆辙。
见吕律坚持,陈秀清也不勉强,给自己也倒了差不多二两的样子,招呼吕律动筷。
旁边,陈秀玉和马金兰伺候着,吕律看了看她们,见她们没有丝毫上炕一起吃的意思,便招呼道:“大娘,老妹,一起吃啊,家里有客女人不上桌,这规矩可不太好,这是把我当外人呐。”
他直来直去。
终究要成为一家人的,他实在见不惯这种见外的规矩,毕竟是重活一世,这习惯在后世早已经被摒弃,那有哪么多讲究。关键是这桌上,就他和陈秀清两人,未免也太冷清。
想了想,吕律又说道:“王大爷这段时间,没少来给清子诊疗,他那么照顾,清子这能下地了,也得把人叫来,好歹也算是表示一番心意。”
陈秀清憨厚实在,不善言辞,吕律只能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帮忙指点张罗。
听到吕律这么说,陈秀玉立马明白他的用意,屯里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关系得维续好。
而且,这段时间,王德民有事没事就会过来溜达一趟,原本那些换药之类陈秀玉或是马金兰就能完成的事儿,他都亲自上手,陈秀清才会恢复得那么快。
就冲这一点,就该请。
对,关系就得靠维续,多走动,才能四面开花。
陈秀玉立马应了一声,出了屋子去请王德民。
十数分钟后,王德民请到,笑呵呵地上了炕。
吕律更是叫上陈秀玉和马金兰,一起动筷,当然,也没忘记跟王德民说:“大爷,我是外地人,我们那边没那么多规矩,在我认为,都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我心里可没什么三六九等的说法,您老也别介意。”
他自己无所谓,不代表王德民这个老东北也无所谓,不少东北人家,哪怕到后世几十年,这样的规矩依旧遵守着。
殊不知,王德民点点头说道:“就该这样。说起来,这秀山屯的人,其实都算不上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可以说是来自五湖四海,讲究那些干啥。”
吕律微微一愣,这一点他还真从未听说过,连忙问道:“大爷,这有什么说道吗?”
“其实啊,咱们屯里最开始住着的老辈人,是清朝那会儿平定三藩后,流放到这边的驿站站丁,又叫站人。
那时候老毛子侵入外兴安岭(雅克萨战役),所以,出于驻守和军事的考虑,清朝从吉林到瑷珲,设了不少驿站,促进边防,这些驿站,用的就是我们祖上那些没什么罪,被事情牵连而被流放的人。
东北这边,被清朝视为龙兴之地,他们入关后,就将这边封了起来,不准外人进入。
这一封就是两百多年,所以,明明是好地方,却没什么人,鄂伦春、满族人等,才是这里的原住民。
再后来,闯关东来的人更杂,小日子为了掠夺咱们这的资源,更是将分布四处的人汇集到一起逼着为他们卖力。
所以,细细说起来,咱们这屯,祖上云南人、广西人、广东人,山东人、河北人……都有,真正的五湖四海是一家!我祖上就是云南人。”
王德民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吕律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原先只知道,清朝对这边进行长达两百多年的封禁,所以,孕育出了东北这大好的资源。
只是可惜了这大片的黑土地,明明种啥长啥,却两百年闲置。
没想到,秀山屯还有这样的来历,而且,似乎有不少屯也是这样形成的。
却听陈秀清说道:“我曾听我爸提过,我祖上也是云南的。”
吕律又是微微一怔,前世入赘陈秀玉家里,他可从没听这么说过,他顿时笑了起来:“我也是云南人,小时候随母亲流落到海城的。”
这一说,还凑一块儿去了。
屋里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这一顿饭吃下来,有说有笑,就真的有滋有味了。
大半个小时后,桌上只剩下些许残羹,吕律只喝那二两,但王德民被他和陈秀清轮番敬了不少,吃饱喝足后,跟几人打过招呼,哼着小调优哉游哉地回去了。
吕律也准备走,却被陈秀清拉住。
“还有事儿?”吕律问道。
陈秀清点点头,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将里面半干的熊胆取了出来:“这熊胆,本该就是你的,我不能要。”
“别忘了那个规矩,山财不可独享,何况,我就是捡了个便宜。”吕律推了回去。
钉子扎脚
山财不可独享,是猎人们一直遵守的规矩。
别说参与打猎的不能独吞,哪怕是碰到个路人,只要开了口,就得分人家一些。
这话其实跟“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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