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捻手,见周翠芬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赶忙往里间蹿,砰地一下将房门关上:“媳妇儿,你消消气,你听我说……”
话还未说完,就听门被猛力推了几下,紧接着,砰地一声,一样东西破出门板。
冯德柱细细一看,忍不住就是一哆嗦,那分明是斧头尖子啊。
这都动斧头了……
紧跟着几斧头下来,眼看房门不支,冯德柱大惊失色:这家不能呆了呀。
他回头看向窗户,赶忙跳上炕,掀开窗子往外爬,脚刚迈出去一只,房门就被周翠芬撞开了,吓得他一下子没抓稳,从窗户滚落到外边,被摔得又是怪叫一声。
周翠芬一看,手中斧头一扔,转身跑着开了屋子大门,冲到院子里,正看到冯德柱惶急火燎地在解院门的铁丝,眼看着周翠芬大步冲来,心越慌越解不开,彻底乱套了,赶忙踩着院门横档,准备翻出去。
可是,他刚抬脚搭上门框,后衣领已经被周翠芬抓住,拖滚到地上。
“我让你跑!”周翠芬二话不说就开抽。
冯德柱在他媳妇儿手中,当真如鸡仔般,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周翠芬是真的火了。
她也意识到了,冯德柱再不改,这家得越来越遭。
她早就想让冯德柱改了,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始终狠不下心。
以往自己不在场还好说,这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算是把脸都丢尽了。
心里一横,她那管啥脸面不脸面的,尤其是吕律那句“管教男人,得狠”,是真被她听进心里,索性也就狠狠心,放开了收拾。
接连几棍子下去,打得冯德柱惨叫连连。
这番闹腾,周边几家有人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见是冯德柱被收拾,谁也没有上前劝说的想法,反而心里暗暗叫好。
“我让你到处偷鸡摸狗!”
“我让你不学好,吊儿郎当。”
“我让你日白扯谎。”
“我让你不务正业。”
“我让你不长记性。”
……
伴随着周翠芬一声声呵斥的是一棍接一棍的抽打,还有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冯德柱的哀嚎。
一个裤腿湿了大半,一双小脚被冻得赤红的小孩,提着个藤编小篮子,高兴地朝着小院跑来,边跑边喊:“妈,我今天在水泡子里抓到了鱼,好几条呢,今晚不用担心没饭吃,咱们可以吃鱼……”
猛然间,他看到院子中那一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他跑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变成一步步朝着院子走,满脸的惊慌和不明所以。
这是周翠芬家的娃,名叫冯金定。
到了门口看着自己亲娘提着棍子抽打自己亲爹的凶狠情景,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妈,快别打了,爸都快被你打死了……别打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周翠芬被愤怒冲昏的脑袋,像是被突然浇了盆冷水,一下子清明过来,她扭头看看哇哇哭的孩子,又低头看着在地上躺着一抽一抽,奄奄一息的冯德柱,心头大惊,赶紧把手中棍子一扔,扑到地上,将冯德柱翻过来,抱在怀里摇晃。
“孩子他爸,你别吓我……”
周翠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下,只看到即使隔着棉袄,冯德柱身上都有好几个地方被打得皮开肉绽。
她顿时被吓到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媳妇儿,别哭,我还没死呢!”
微弱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周翠芬猛地愣了下,当即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你个死鬼,你刚吓死我了。咱们有手有脚的,你为什么就不能也学学人家,好好找份事情做做,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求你改改吧,别的不说,就看看咱们的娃,你给他留点做人的脸吧!你总不希望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戳后背吧?”
周翠芬眼泪止不住地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打在冯德柱脸上,颗颗滚烫。
冯德柱沉默了,许久之后,轻轻地点点头:“媳妇儿,这次,我一定改!”
凑一块了
吕律随着陈秀玉进了屋子,被招呼着坐到炕上。
早已经准备好,一直在灶上温着的菜很快被马金兰和陈秀玉两人端上炕桌。
整整八道菜,早些天被送来的熊掌被他们生生留到了今天,烀得烂熟。
陈秀玉已经过世的父亲,也是顶好的猎人,以前没少吃熊肉,对熊掌这道菜,娘俩都很有心得,味道绝对不比吕律自己做的差。
他们还把家里的母鸡宰了一只,用去年晒干保存的榛蘑炖出来,妥妥的小鸡炖蘑菇,东北名菜。
这算是两道硬菜了。
另外就是生腌的小根蒜、凉拌的婆婆丁,一碗荠菜炒蛋,一份焯水凉拌的刺嫩芽,炒土豆丝和一碗熊腿肉炒大葱。
八道菜,别看野菜占了半数,但这也是待客极高的规格了,而且,这些野菜都是时鲜山菜,每一样都是好东西。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