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池霜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又晃了晃,“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怀谦目光一顿,摇了摇头,“没事。”
“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咯。”池霜洒脱地说,“其实,除了生老病死,其他的那都是小事,不必太放在心里的。”
的确,许舒宁出现在她的店里,她自然不快,也会膈应。
不过这件事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太多的情绪。
她从头到尾介意的都不是许舒宁,即便是在原著中,她也不认她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于另一个女人。
冤有头债有主,她跟梁潜之间的恩怨,在那个夜晚,在那个餐厅,她已经单方面地同他一笔勾销了,现在她恼恨的是这戏剧化的剧情,令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儿戏,她绝对不认,她只是作为一个陪衬而存在。
孟怀谦凝视着她,低声说:“你说得对。”
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她开心,那就够了。
“那不就得了。”池霜想了想,又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往里走。
没有她的邀请,孟怀谦不会擅作主张进入她的屋子,他依然耐心地等候在门口。
很快池霜折返回来,伸手递给他一瓶鲜牛奶,戏谑道:“上次你来请你喝的是白开水,今天请你喝牛奶,晚上睡个好觉。”
孟怀谦接住,轻松地握住瓶身,冰冰凉凉的,从掌心蔓延开来,“谢谢。”
这个点确实已经不早了,即便他有心想跟她再聊几句,却也不得不道一声晚安。
她一向敏锐,如果他今天太过反常的话,她一定会注意到。
而他也不确定自己在她的再三逼问下,还能面不改色的说谎。
池霜关上门,却没有回到客厅,而是抱着双臂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中的他。
孟怀谦并没有立刻走,他站在原地呆了快五分钟。
他不会知道,这五分钟里,池霜一直看着他,傻不傻,这件乱七八糟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昨天才出院,也不在家好好休息。
片刻后,孟怀谦进了电梯,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还是有种跟她鼻尖相碰过的错觉,湿润,黏稠,一点甜。
许舒宁一天都六神无主,于经理问她在包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惊慌地搪塞过去,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她找到他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与开心,相反,心头的那一道阴影越来越重,压得她的心也沉甸甸的。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拿出手机搜索梁氏集团,果然翻了翻页面,也翻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为他的背景而震惊,同时,在搜索他的时候,也跳出了两年前的一条新闻,点进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他跟池小姐约会时被拍的照片。
他们是情侣,原来他有女朋友。
这一刻,她脸上发烫,她为自己过去一年里无数次的悸动而羞愧。实在坐立不安,她干脆起来,如无头苍蝇一般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发呆,正好碰上了喝水的室友。
“舒宁,干嘛呢,怎么还没休息?”
许舒宁强颜欢笑道:“下午经理请喝了咖啡,我有点儿睡不着。”
“难怪。”室友也坐了过来,捧着马克杯笑嘻嘻地说,“不过现在也还早,你的作息就是太阳间了,这会儿早着呢,我是月亮不睡我不睡。”
“看你这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呢?”
“我有点想回家了。”
许舒宁轻声说,“感觉京市太大了,没有什么归属感。”
“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找到了?”
许舒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能忍耐着眼泪才没掉下来。
她找到了,还不如没找到。
其实她也不傻。
无论哥哥有没有份参与到梁潜的事故中,哥哥故意隐瞒他的身份藏匿在家中,那都是犯了大错,甚至,犯了法。
她知道哥哥不是好人,可无论如何,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甚至当年家里困难都是哥哥执意要供她念书,否则她也没有机会念高中上大学。即便现在哥哥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但她也不能忘了当初的那份好。
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室友起身,来到门口,开了门,见是一位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愣了愣,问道:“请问你找谁?”
“你好。”张特助微微一笑,“请问,许舒宁许小姐住这里吗?”
室友回头,“舒宁,找你的!”
许舒宁不知所措地起身,如惊弓之鸟慢慢挪到门口,见是陌生的脸孔,她怔了一怔,“……我是,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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