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
还是孟怀谦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主动开口问道:“晚饭吃的什么?”
池霜忍俊不禁:“干嘛总是问我吃没吃,吃的是什么,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不等他回答,她又眉开眼笑地说,“上幼儿园不都是要在那里吃饭吗,我爸妈每次接我回家,就不停地问我,吃的什么呀,喝的什么呀,吃没吃饱呀。”
“我的意思是,”孟怀谦缓声道,“如果你饿了的话,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是你想吃了吧?”池霜白了他一眼,“得,你毕竟是客人,来我家总不能真的只给你喝白开水,我去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说完后她往里走,孟怀谦也跟在她身后。
池霜拉开了冰箱,她现在生活中最不能缺的人就是她的刘姨。
刘姨有一定的收纳强迫症,即便是冰箱都整理得有条有理,堪称视觉享受。
“吃什么?”池霜扭头问身侧的孟怀谦,“先说好,需要我开火、倒油、吸油烟的您可就别开口了。”
孟怀谦当然有自知之明。
他的手越过她,拿了两颗鸡蛋,他的手掌足够宽大,轻轻松松地就能握住。
“我给你煮两个鸡蛋吧?”他问。
池霜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晚上,他好像、似乎也给她煮了鸡蛋,但她看都没看就让他滚了,更别提吃。
再看看他这一副刚从医院出来的病弱模样,即便知道是她开了滤镜的错觉,她还是没忍心拒绝。
“行吧。”她大发慈悲地点头。
孟怀谦也不是家居型男人,上一次下厨房也是为她煮鸡蛋。时隔这么久,他还是没忘记操作厨房的燃气灶,接了水在奶锅里,又开了火,那猝然燃起的火苗,仿佛令厨房都开始升温。
池霜大大方方地打量他。
大概是为了舒服,他今天这一身宽松而休闲,没了身着正装时的一丝不苟与严肃,此刻又垂着眼帘盯着奶锅中起起伏伏的鸡蛋,这升腾而起的热气,也冲散了他平日的疏离和冷淡。
“你之前好像也给我煮过鸡蛋。”池霜坦然地说,“不过我没吃。”
孟怀谦也记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失笑。
“我想想啊——”
她努力回忆,“那天我是不是还拿什么东西砸过你?”
她不太记得了。毕竟这一年多里,她砸过孟怀谦不少次,有时候是包,有时候是口红粉饼……
“一双粉色的拖鞋。”孟怀谦回。
“好呀,孟怀谦,你说!!”池霜瞪了他一眼,扬声,“你是不是也一笔一笔给我记着呢,是不是就想着哪天报仇,不然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孟怀谦:“……”
他只是想回答她的问题,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又哑了是不是!”
他无奈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没哑。”
“所以你就是记仇了,小心眼的男人是不会有美好的未来的!”
“没有,我没记仇。”
“所以,你觉得这是仇咯?”
孟怀谦陷入了沉思中,他在想,他刚刚为什么要回答那个问题。
他脑子里也涌现出了容坤常自嘲的两个字。
嘴贱。
即便内心懊悔,他也要打起精神来回应:“不是,我没这样想,你别误会,我只是……”
在她面前终究是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说,跟她有关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并非刻意,自然而然地就刻在了脑海里。
池霜扑哧笑出声来,神情愉悦,“这么紧张吗孟总?”
“算了,我也不欺负病人了,”她缓了缓语气说,“老实回答,那天我拿拖鞋砸你,你是不是都快烦死我了,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没有。”孟怀谦坦言,“那时候反而有些感动。”
池霜疑惑地看他。
“因为鞋柜上就有一双高跟鞋。”孟怀谦说,“你在讨厌我,极其愤怒的情况下,你还是下意识地去拿毛绒绒的拖鞋砸我,而不是那双高跟鞋。”
池霜目瞪口呆。
她压根就没弄清楚他话里的逻辑。
“那是我没看到!”她说。
她那个时候哪里有空想这种事,她要是看到了,别说是高跟鞋,一把刀都要冲他射过去,让他满身血窟窿。
孟怀谦点头,“你看不到,真正能伤害到人的武器。”
这句话就有些深奥了,池霜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延伸下去,可以预见到的无聊——这是男人的通病,更是博学多才的男人的毛病。
“好了!”
她果断出声制止,“这件事不要再提,你再提的话我就当你是在翻旧账啦,鸡蛋是不是煮熟了?”
孟怀谦低头看了眼锅里,再抬手看了眼腕表,“等等,还差三十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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