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居然是爱吗?
池霜沉默了一会儿,也轻轻地点了下头,“是。”
那些梁潜曾经过去想听、她却怎么也不愿意说的话,今天她说了,只是对象不是他。
这个世界上温柔可人的人太多太多,他一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最后却恼怒于她没有为他改变。他希望她保留着骄纵生动的一面,更希望她如许舒宁一样善解人意,对他百般照顾。
他算什么东西呢?
她池霜永远都不会为了取悦一个男人而改变自我,她就要这样过一辈子。
也许那个眼里心里都是她、她也付出过感情跟眼泪的梁潜早就死在了那片海里。回来的,不过是一个叫梁潜的陌生人罢了。
“我爱他。”她垂眸,满意地看着手中的这把刀完成了它的使命,“其实现在想想,我们没有订婚也不需要遗憾什么,梁潜,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你挑选的这个餐厅很好,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梁潜麻木地听着。
在她说她“爱”上别人后,他感觉喉咙,不,感觉身体全都被人冰封。他不得动弹,深入骨髓的冷,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过去两年他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捧给她,只要她开心她愿意怎么摔打都可以,他都没有听到她说过爱他。
可现在,他等到了她说爱,只是她爱上了别人。
池霜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最后还俏皮地举起杯子,倾身,跟他手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大约也想活跃气氛,以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轻快地说:“分手快乐。”
不去看他的脸色有多苍白,不去看他的眼里仿佛流着血泪般猩红。
她抿了一口红酒,歪着头仔细品味,唇角漾开天真的笑意,“这个酒还不错,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怪怪的,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一切都好,身体健康。”
说完后,她起身,在他木然的目光中,拿起手包,冲他挥手,脚步轻盈地离开。
一步——
“霜霜,你真的答应当我女朋友了吗?”男人难掩惊喜地问,烛光映照着他俊美的脸庞,他眼底的爱意一览无遗。
“错了!”女人勉强憋住脸上的笑容,眼睛却很明亮,夜空中消失不见的星星都被她藏在了眼里,她微微抬起下巴,“不是我当你女朋友,是你当我男朋友。你要记住这个逻辑,不能弄错了。”
两步——
“霜霜,我是真的真的爱你。”
男人单膝下跪,手中还攥着戒指盒,“我会永远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不会惹你不开心,更不会让你难过,无论前方的路是否平坦,我都会站在你前面为你遮风挡雨,嫁给我好吗?”
女人眼中有泪,撇过头,不让眼泪掉下,伸手到他面前,“快给我戴上!梁潜,你知道你得到的是谁的同意吗?我就没答应过要嫁给别人,你是第一个,但是不是唯一一个,这就得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哪怕只是一点点念头,我让你好看!”
…
池霜没有回头。
走出餐厅后,她抬头看了一眼这夜空。
不用灰心,也不用怀疑自己,无论多坚贞不二的爱意,也可能会转瞬即逝。但太阳底下无新事,如一座桥,有人走,就会有人来,永远都会有人怀揣着炙热的情意而来,不必留恋流星的尾巴。
明天就是一个好天气。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她本该去往的地方。
餐厅里,梁潜如雕像一般枯坐,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良久,他伸手放在桌上,缓缓拿起了刀叉,他闭了闭眼睛,满腔的恨意也无法平复,恨不得对孟怀谦食肉寝皮。
他怎么敢。
怎么敢。
这是自受梦境困扰以来,池霜头一次体会到神清气爽是什么感受。她不在乎她的话语会给梁潜带来怎样的伤害——如果一点伤害都没办法造成,那才要郁闷,她更不在乎他会不会去猜忌她那个无中生有的“爱人”是谁,随便他猜测是谁好了都跟她没关系,总之,这件恶心她很久很久的事情,终于被她画下句号一脚踹开。
回了翡翠星城后,她惬意地一边泡澡一边跟父母电话聊天。
如果说她对什么人感到抱歉的话,那也只有疼她爱她最深的父母。
“你别泡太久了,当心泡晕了!”
妈妈在电话里扬声提醒,“京市七八月份热得哟,要不,你干脆回来,或者咱们一家三口上哪避暑去?”
池霜叹气:“我又不是真的无业游民,七八月份不知道多忙,哪里走得开。”
爸爸的声音也远远地传来,“我跟你妈去给你帮忙,你去休息,这一天天的,看你瘦的!”
“我这叫匀称!”池霜反驳,“而且这一年多我都胖了三四斤了!”
“好大的口气,还以为你胖三四十斤了。”妈妈在那边讥讽,“现在猪肉都降价了,三四斤都不值五十块。”
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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