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旧了双方都成了熟人,每次宋援朝晚归回家,在他们摊子前停下车,憨厚的摊主都会笑眯眯地问一句“老样子?”
而宋援朝也会回答一句:“老样子!”
然后坐下,等着一碗柴爿馄饨端上来,摊主老婆的馄饨包的特别好,用料也十足,尤其是用鳝骨和牛骨炖的底汤鲜美无比,用沪海话来形容就是一口下去鲜得眉毛都要落下来了。
“先生,衲要吃馄饨伐?”当宋援朝和罗阳走到摊子面前停下,刚起身的摊主就留意到他们的到来,用沪海话微笑地询问。
“来两碗小馄饨。”一句话脱口而出,出口后宋援朝才想起还没征求罗阳的意见,扭头问罗阳:“小馄饨可以吧?尝尝,沪海的特色,如果觉得吃不饱等会让老板给你下碗大馄饨。”
“呵呵,我无所谓,反正是陪你来的,大的小的都行。”罗阳笑着说道。
见他没有异议,宋援朝回头向摊主点点头,摊主笑着说了声:“好嘞,先生衲坐一歇,马上就好。”
坐在小板凳上,宋援朝给罗阳递了支烟,两人点起眼看着在夜色中忙活的摊主夫妻。
当年宋援朝在这里吃了近二十年的柴爿馄饨,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直吃到四十来岁,摊主夫妻也从中年人成了老人。
就算后来因为弄堂拆迁,宋援朝不再住在附近的时候,当想起柴爿馄饨的滋味时宋援朝依旧会从很远的地方特意骑车过来吃上一碗。
可惜的是,九十年代末期,随着时代的变迁城市对摊贩进行了限制和管理,并出现了所谓“城管”的一种职业。就这样,这家摆了近二十年的摊子一夜间就消失了,当宋援朝再一次来到这试图寻找它的踪影时,却只见到空荡荡的十字路口却再也看不见熟悉的摊位和摊主夫妻了。
一支烟抽完,两碗小馄饨刚刚好。
摊主和摊主妻子各端了一碗放在宋援朝和罗阳面前,微笑着告诉他们小桌上有辣火(辣子)、醋和胡椒粉调料,如果需要可以自己加。
道了声谢,早就饿了的宋援朝拿起调羹就吃了起来,一口下去,记忆深处的那种味道和现实瞬间重合,没错!就是这个味,那曾经已经消失却让他怀念无比的味道,后世喜欢吃汉堡牛排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明白这种味道代表着一种时代的记忆。
柴爿馄饨其实不是一种馄饨的叫法,而是这种小摊子和烧柴的炉子的传统称呼,每家柴爿馄饨的做法和口味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柴爿馄饨的鲜香是后世连锁馄饨店和饭店永远也做不到的。
小馄饨用薄如蝉翼的手擀面皮包的,煮过后半透明状几乎能看得到里面的肉馅。至于肉馅用的都是上好的猪肉,再加上鲜虾仁剁碎后和猪肉混合在一起。
此外,白浓的汤底和撒在上面的葱花、虾皮、紫菜、榨菜沫等等,混在一起如同化学反应一般美味无比,宋援朝吃得极为开心,一口一个,转眼间就一碗吃完了,抹抹嘴意犹未尽看了眼也快吃完的罗阳,笑问:“味道怎么样?”
“味道不错,就是少了点。”罗阳同样吃的眉开眼笑,但作为北方人来说这一碗小馄饨对他的确是少了些。
“再来一碗?”宋援朝笑问。
“再来一碗!”罗阳点头。
宋援朝转身就对摊主招呼了一声,摊主笑呵呵地应了声,又开始忙活了起来,等摊主的第二碗小馄饨上来,罗阳就连汤都已喝得干干净净。
琐事
第二碗馄饨吃的就比第一碗慢了许多,两人边吃边聊着。
问了问罗阳今天去了哪里,罗阳笑呵呵地告诉他今天去了城隍庙和外滩,然后再从外滩走到第一百货转了转。
相比燕京,沪海的商业气氛更是浓郁,尤其是城隍庙那边和燕京的大栅栏差不多,但人气更足,商品也更丰富。
可惜的是罗阳现在已经不做这些买卖了,他只是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大圈,感受了下这种井市烟火气,并且好好看了看被誉为东方明珠沪海的一些特色。
“明天呢?你和晓芸约好明天去哪?”
“晓芸说明天带我去霞飞路逛逛,对了,还有一条什么路来着……”罗阳想了下试探地问:“烧麦路?”
“烧麦路?你说的是麦阳路吧?”宋援朝在沪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没听过沪海有烧麦路这条路,转念一想反问。
“对对对!麦阳路,呵呵,我记岔了,今天中午在城隍庙吃的小笼包和烧麦来着,两个麦给搞混了。”
“哈哈哈,你小子……”宋援朝顿时乐了起来,罗阳这家伙吃了烧麦就把麦阳路喊成了烧麦路,亏得他没吃别的,要不然鬼知道会记成什么玩意。
笑了几声,宋援朝突然间愣了下,麦阳路不就是张勇的地盘么?李晓芸这丫头怎么搞的?怎么带罗阳去那边转?
无论是罗阳还是张勇,李晓芸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微妙,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个人还算得上是“情敌”。李晓芸大大咧咧的居然没想到这点?还是她神经大条根本就没往那处琢磨?这两个人明天见面究竟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