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这大过年您没出去?”帮林道远点起烟,宋援朝挥灭火柴把火柴梗丢进面前的烟缸问道。
“今天都初五了,该去的早都去了,该来的也都来过了,你小子算是赶了个晚集。”林道远的心情不错,笑着和宋援朝开了句玩笑。
宋援朝也笑了起来,的确如此,像林道远这样级别的干部大过年的怎么会不忙呢?人情来往都是免不了的,也亏的自己今天才回来,如果早回来几天恐怕家里也没这么清净。
“这次回去忙了不少事吧?”抽着烟,林道远看了眼宋援朝问。
“嗯,处理了些私事,还去之前的厂子看了看,另外就是走访些亲友什么了。”宋援朝有些不明白林道远所指,之前刚进门时候林道远客套地问了几句,可现在怎么又问起来了?
“我看远远不止吧。”林道远淡淡说道,神色中带着意味深长,他向摆在茶几上宋援朝送他的那块电子表看了眼:“你小子回去才几天功夫?这回来又是衣服又是电子表的,对了,居然还有墨镜?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这次回去就是弄这些玩意的?”
林道远的话让宋援朝迟疑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前面说的那部电视剧我知道,电视才刚放了没多久,你的速度倒是快,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东西给弄出来了,如果没有预谋的话你以为我会信?”面对宋援朝,林道远也不打埋伏,直截了当地问。
宋援朝苦笑了下,他能忽悠得住别人,可对于自己这个老丈人却根本就忽悠不住。林道远何许人也,经历过旧社会,经历过战争,又经历过运动,说句“身经百战”毫不为过,对于人心洞察哪里是普通人能比的,何况在之前自己在沪海的那些老底早就被林道远摸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宋援朝来前也是有准备的,他知道有些事瞒不过林道远,当即就细细解释了起来。
当然宋援朝也不可能完全实话实说,更不可能告诉林道远他早就知道那部电视剧会在这时候播放,这种话和李大琪他们说说还行,在林道远面前说这些根本不可能过关。
宋援朝的解释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当他看到这部片子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电视里的装束穿着会给国内民众带来的冲击和影响,由于校办工厂的原因,宋援朝虽然现在离开了,可依旧对厂子有着感情和牵挂,而且那时候他正好委托厂子里的老师傅帮忙给林道远和陈玉琴订制衣服什么的,灵机一动顺手就让老师傅们按照电视里的样子赶了几件样品出来罢了。
在宋援朝看来,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一旦这些款式流行的话也许是厂子壮大的一个良机。而且现在自己的好朋友就在厂里当副厂长,他进厂是宋援朝安排的,这些日子为了厂子后续的经营一直犯愁,这次回去他们聊了很多,宋援朝也给他提了不少建议,而做喇叭裤什么的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这墨镜和电子表又是怎么回事?”林道远问道。
“这墨镜、电子表都是我朋友从羊城带回来的,您也知道羊城离的香江近,那边舶来货可不少,这次回来就给我带了点东西,对了,还有这个呢。”说着,宋援朝从边上包里掏出一个计算器递了过去:“这是东瀛的计算器,不过这是我用来送别人的,您和伯母这玩意也用不上,所以刚才就没拿出来。”
看到计算器,林道远接过把玩了下,刚才有些严肃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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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朝,你是一个有想法也有能力的人,这是你的优点。”林道远神色缓和下来说道:“可你的缺点也很明显。”
见宋援朝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林道远语重心长道:“你这小子的胆子太大,不是说胆子大不好,但在许多情况下胆大就代表着不稳重,容易出事。”
抽了口烟,林道远语重心长道:“上面现在有个论点,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既然是摸石头过河就表示这河里的水深不深,水流急不急,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上面同样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许多事要去做,可同样也要小心谨慎,不能操之过急。你是经过那个时期的,许多事表面上看是好事,可一急好事就能变成坏事,所以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了伯父。”虽然林道远的话有些保守,可宋援朝却清楚林道远这么说是为自己好,如果不是很亲近的人林道远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在新的事物改变和取代旧事物的过程中,会有着许多矛盾的因素和不确定因素,其中的阻力是寻常人所不知的。
林道远是改革派,但他属于改革派中的温和派,一方面他赞同改革开放,另一方面也担心改革中的操之过急和步子迈的太大容易出现问题。
这其实在上次林道远和宋援朝的对话中就能看出,林道远不属于激进派,他的态度是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他内心担忧一旦操之过急的话会导致许多问题的产生,尤其是宋援朝和他聊过的关于企业在改革开放中所面临的那种可能发生的问题,更令林道远担忧。
“从个人来看,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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