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梁漱被冷风一吹,脸上凉飕飕的,才发现自己满脸湿意。
那辆保时捷有个保镖开着,傅朝闻在马路对面的商务车上,走过去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深夜的街静得出奇,几乎所有的店铺都紧紧关着门,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
梁漱临时拐了个弯,进便利店打了120急救电话,两分钟就回到傅朝闻的车上。
商务车里除去傅朝闻,还有常跟着他的助理齐司封,正在全神贯注地调监控。
梁漱没空惊讶他们全城的监控安全体系说联网就联网,说调就调,他和傅朝闻同样的,更关心俞寂和鱼崽儿的下落。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不知目的地是哪里,车厢里气压很低,只有急促敲击键盘的声音。
“傅玄应该不知道俞寂的下落。”
梁漱掀起眼皮,冷淡地盯着傅朝闻的脸:“傅总,你应该去找叶清。”
作为俞寂胜似亲人的好友,梁漱对傅朝闻的行事其实是不满的。
他对俞寂是各种宠着疼着,却从来不知道俞寂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俞寂从没有接触过所谓的豪门生活,在被接进傅家之前,他的生活水平连中等都不够。
不舍得打车不舍得买衣服,为给鱼崽儿攒成长基金,午餐经常将就着吃酱油泡饭。
他是普通人,以他的思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想法,他不想跟利益扯上半点关系,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正常的婚姻。
而傅朝闻对婚姻这事儿似乎不怎么重视,甚至可以拿来做交易的筹码。
梁漱心里存着怨气,却也无法真正的责怪傅朝闻,成长环境的差异注定他们之间会有这样那样的隔阂和不理解。
面对梁漱提出的去找叶清的提议,傅朝闻还没说什么,齐司封先驳道:“不能找叶清。”
梁漱那个气立刻就上来了,刚要张嘴怼齐司封,就听他严肃道:“叶清和傅玄不一样。”
齐司封说得没错,叶清和傅玄是不一样,傅玄姓傅,是傅朝闻的堂弟,能随便怎么揍,可是叶清的身份是不行的。
叶清是京圈名导,她父亲叶良民是傅氏的大头股东,还是傅朝闻刚联姻的未婚妻。
无论哪个身份,对傅朝闻而言都不好动,否则传出去对傅氏的部分股权,和傅朝闻这新任总裁的形象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在东南亚时傅朝闻焦躁不安,现在回国稍微平静些,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去找叶清。
他掐着眉心仰头靠着车厢:“叶良民的材料准备的怎么样?”
齐司封道:“现在还差几个关键的环节,就能完善证据链提交举报。”
“尽快。”
傅朝闻闭着眼睛,淡淡道:“至于叶清,明着不行,可以暗着来。”
齐司封会意道:“要在导演这块儿这做文章很简单,如果查明真的是叶清绑架的小俞,我可以往她的片子里加点东西,足够让她身败名裂。”
傅朝闻嗯了声:“随你。”
简短的对话结束,梁漱就像土狗进城似的在一边看呆了,对付别人就这么简单的吗
越想梁漱的脊背越是阵阵的发凉,傅朝闻的疯批程度丝毫不输傅玄。
不过傅玄疯得更明显,而傅朝闻的狠戾更阴暗些而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在傅家人身上还有点道理
“找到了!”
齐司封一拍大腿,傅朝闻和梁漱心里一喜,迅速凑到电脑前面。
但屏幕显示的不是监控画面,而是银行卡账户的变动信息,“小俞下午四点左右在自动提款机提了三千块钱现金。”
“自动提款机的位置相对比较偏远。”说着齐司封调出区域地图,“大概这个区域附近。”
梁漱看着地图上熟悉的地方,笃定地道:“我知道俞寂在哪里。”
崽崽就是我的命
商务车沿国道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相对偏僻的城乡结合区,此时已经是凌晨六点。
天色依旧黑得像兜头栽进墨水里,基础设施没城里那么发达,两根路灯相隔好几十米,照明指路的作用微乎其微。
这里的街巷也很狭窄,体积大的商务车是不能走,三个人只好顶着凛冽寒风徒步前进。
傅朝闻和梁漱沉默着在前面走,齐司封在后面跟着,周围安静得只剩风刮枯叶的声音。
他干咳几声,挡着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你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茶店,跟他什么关系?”
梁漱闻言微愣,立刻就反应过来傅朝闻问的是傅玄,他揉揉冻得通红的鼻尖,无谓道:“我跟他谈不上有什么关系。”
“就是我手头正在调查报道的案子,可能跟他有关系,他心里发虚不想让我继续查呗,他越是这样我他妈偏要查。”
傅朝闻低头抽着烟,幽邃的眼眸深垂着,半晌才应了声,接着恢复了沉默。
见他没往深处问,梁漱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跟傅朝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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