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拿着手电筒又去了隔壁的隔间。
坐在小隔板旁,她总算是想起哪里怪异,这些人都没有行李,而且脚上穿的都是军用大头皮鞋。
她曾见过季南烽收拾他的军鞋,她嘲笑他一双破鞋子还这么宝贝,时不时地拿出来刷一刷。
季南烽当时说了什么,“你可别小看了大头皮鞋,一脚能踢死一头牛。”
阮棠闭上眼,季南烽这一回走时,将大头皮鞋也带走了……
太巧了,巧合地太过诡异了。
阮棠蓦得睁开眼!
剪刀会——想要劫绿皮火车?
王强上一回冒死救了剪刀会的头儿的小舅子,才知道劫持余越线上的客车的都是一些小混混,收那么一块两块钱过路费。
剪刀会真正的骨干人员,是配了刀枪的。
如果剪刀会真来劫持绿皮火车,她不信就是为了收几块钱的过路费。
而且很巧的,留下来的全是硬卧和软卧。
阮棠呼吸都变得艰难,她走到车厢头,推开门,看那火车的车钩,果然如她所想,并不是完整的端口,就像是锯齿一点一点地磨出来的。
她走到了那两间空了隔间旁,往附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有一处草丛有踩踏的痕迹。
这个方向,不是往山上去的。
那就是往村庄去的。
阮棠跟乘务员汇报了自己的发现,她怀疑不是意外,是人为。
但是乘务员却不信,还怪阮棠扰乱人心。
阮棠不欲跟她纠缠:“只要你给我一张地图,我立刻就走。”
乘务员没好气地表示没地图,软卧的一个男同志站出来说:“我有地图,但是我有个要求,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阮棠拿过地图,拖上行李箱,招呼省一的医生们跟她一起走。
方静嘟囔着不满,“乘务员都说没事了,我们要瞎折腾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省二的领队走到阮棠身边,请求带他们一起走。
其他医院的见省二都服了软,纷纷站出来请求一起走。
“还有要走的吗?一分钟,我就只等一分钟。”
等人到齐了,阮棠低声道:“一路保持安静。手电筒只能照着脚下的地,不能朝着远处照……”
阮棠讲了几个要求,见大家都听了进去。招呼几个男医生推开车厢的门,一起跳下来车厢走了。
其他乘客见黑压压的七八十人走了,也有些心慌,一咬牙拉开车窗也跳了出去。
“他娘的,反正也是睡着等天亮火车头来拉,还不如走走。”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
队伍越来越庞大。
阮棠果断带着这些人往山上去。
有不少乘客却不愿意,大半夜地往山上去,无异于给野兽送早饭。
要走就往村庄去,村庄有人家。
阮棠无心跟人解释,有这个时间争辩,还不如多走一段路,趁早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就这样,阮棠带着人往山上去,有一小圈人选择往村庄去。
乖,不来点儿真的骗不过去
一行人匆匆刚进了山。
“看,那里有光。”
几十个明亮的手电筒灯光上下晃悠地照着,慢慢地接近车厢。
“这些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吧?”
甚至,极有可能不是第一次。
但是偏偏他们一次都没听说过,那也意味着极可能没有走漏过风声。
所有人一阵胆寒。
他们要是没跟着离开车厢,是不是就只能留在车厢里了?
“走。”
村庄应该是被剪刀会的占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这个小山,他们得继续翻过这个小山,散在大山里。再寻找机会出山。
阮棠带着人蹲着身走了几步,就有光朝着山上照上来。
草,有人出卖了他们。
“他们在那里!”
他们蹲着走,怎么抵得过剪刀会的跑步的速度。
等剪刀会的摸上来,他们可能一个人都走不了。
阮棠咬牙,“散开跑吧,能跑掉一个是一个。谁出了这里就去搬救兵。”
阮棠话落,几十人全朝着大山深处跑去。
“阮副院长,你带我一起跑吧。”
方静眼看着阮棠就要超过她,一把抓住了阮棠的胳膊,朝着她扑过去。
方静已经四十多岁,体力不如年轻人也不如男人,她怕自己万一跑不掉,想个拉个人一起黄泉路上不寂寞。
谁想竟然遇上了阮棠。
她就想也不想地抓住阮棠这个救命稻草。
这么一扑。
就听到咔嚓一声,阮棠的脚扭了。
方静听到阮棠倒抽气的声音,缓缓地低下了头,“你扭了脚了?那你可别拖累我,我还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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