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替你看一会儿拖拉机?”
杨万年修的一手机油,“你有上过拖拉机修理班吗?你知道拖拉机里有哪些零件吗?什么也不懂,上来就说替我,修坏了到底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杨万年说完又开始小心地检查拖拉机。
“杨叔,拖拉机冒的是白烟。”
杨万年没好气地道:“废话,我哈出的气也是白的。”
“如果冒白烟,可以将油箱和油路作为重点观察对象。譬如,是不是混了水了?”
“怎么可能!油是我亲自从机械厂打回来的,又是我亲手加进去的,怎么可能会混了水?”
阮棠微笑:“是不是,抽出来就知道了。”
拜师
“为了让你死心,抽就抽!”
“如果油里头没有混水,你以后离拖拉机三米远。可别那么大的脸说自己会修车。”
油抽了出来。
依照阮棠的要求稍稍静置一会儿。
油水不相容。
油比水轻,不过一会儿,柴油冻住了。
杨万年将水桶翻过来,柴油冻成块滑落了出来。
最下面一层,水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
“哇!阮知青真的会给拖拉机治病!”孩子们欢呼着。
季小弟傲娇地扬着头,“我嫂子怎么可能会错!”
孩子们纷纷吵着嚷着要阮棠做他们的嫂子,被他们的哥哥们联手一顿捶,这话可不能让他们媳妇听到,要不然他们的日子可就难了。
杨万年却怎么也不相信:“这不可能,柴油都是我亲手保存的,怎么会混入了水?”
杨万年这老头虽然嘴巴坏了一些,但是做事仔细,对拖拉机比自己的命都看重,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柴油去了水后,拖拉机也能正常跑了。
杨万年看向阮棠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拖拉机培训班的老师可不能看一眼烟就确定是什么毛病……所以,阮棠是真有本事的,本事比培训班的老师还高不少。
杨万年心思一动,朝着阮棠拱了拱手:“师父!您要是不嫌弃我年纪大,脑子笨,您就收了我在身边教导?”
阮棠忙拒绝,“杨叔,这、这怎么可以,我就是略懂皮毛。”
杨万年只当阮棠不答应,踢了儿子杨晖一脚。
杨晖大声道:“还请师祖不要推辞,只要您得空随便指导指导我爸就成。”
盛情难却,阮棠勉为其难地应了。
等杨万年从县里拉回了肥料后,就来了季家。
古时旧礼,拜师学艺是要备上六礼: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肉条。
只是如今破四旧,杨万年只带了两条五花肉来拜师。
大着肚子的刘卫芳也来凑热闹,摁着阮棠在上首坐了,收了杨万年的拜师礼。
“姨父,阮知青可是我的好姐妹,你却是她徒儿,往后咱这辈分咋算呢?”
杨万年老脸面不改色,“你先去跟你姨母称姐道妹再说。”
杨万年十分有做徒弟的自觉,叫上儿子杨晖就先去把水缸挑满。
季南烽冒着严寒,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赶在十点时到了家。
“季南川,开门。”
阮棠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听到外头好像有季南烽的声音。
等她穿上棉袄赶紧去开门,果真见到季南烽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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