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天傍晚,干完那边的活之后,顾显城等七八个人,就住进了杜家的小院子。
而甜姑她们,就搬到了一墙之隔的花奶奶家中。
进了杜家后,顾显城看了眼付彦,付彦心领神会去叮嘱手下士兵道:“既然是在人家家里,都注意一点!有啥活都帮忙干着,别给人家添麻烦!”
“是!”
农村的土瓦房隔音并不怎么好,这边气势恢宏,那边自然也能听见。杜氏都被逗笑了,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吧,反正现在也没天黑,给他们指指路。”
甜姑点头。
杜氏很快去而复返,嘴里笑道:“这群人倒是挺讲究的,只挤在我们偏房,不肯睡主屋。”
甜姑也有些惊讶,看来他们还的确是一群知礼数的土匪。
今晚总算是没有下雨了,众人踏实地进入了梦乡,只是后半夜,小宝不知为何忽然哭闹了起来,瞬间,就惊醒了甜姑。
小宝一向很乖,快两岁了,很少有夜半哭闹的情况,所以甜姑心中一紧,赶忙去查看是不是儿子有哪里不舒服。
杜氏也醒了,赶过来关心小宝,小宝脸色有些红,杜氏一摸,果然发起了热来,当即手忙脚乱。杜氏连忙安慰:“妹子别急,这大的碎娃容易着凉,先用热水给小宝擦身降温。”
杜氏有经验,甜姑立马点头:“谢谢春华姐!”
杜氏摆手:“你别怕,我这就去烧水。”
小宝看起来难受极了,张着嘴哭,甜姑见儿子难受,心里更是难受地不得了,一面哄着一面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就在此时,一墙之隔的杜家偏房。
顾显城也猛然一次睁开了眼。
夜色如墨,身边全是几个壮汉的鼾声,但他却在这如雷的声音中听到了奶娃的哭声,一阵阵的,但这并不是他惊醒的原因。
他捂住胸口,眉头紧皱,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让他惊醒的真正原因是,那个熟悉的痛感,又来了。
这回不是手了,是胸口。
一阵阵的,仿佛有人拿着大锤在猛烈地敲击。
顾显城扒开衣裳,仔细地检查过,没有任何外伤,但这痛却令他冷汗直冒,手背上青筋凸起。
另一边。
杜氏已经将热水端了过来,还带来了药丸,哄着小宝喝下。花奶奶也被惊动,三人耐心地用温水给小宝擦拭,一遍又一遍,花奶奶更有经验,知道按哪里能让小宝舒服,在三人的努力下,小宝很快就退了热,慢悠悠地睡着了。
“妹子别担心……明天一早咱们就请大夫给小宝看看,我估计是这几日下雨着了凉,这鬼天气阴晴不定的!”
甜姑点头:“谢谢春华姐……”
“你老这么客气干啥……不过啊,我还是那句话,小宝现在还小,你去了军营,小宝咋办呢?这个问题你就没想过?”
甜姑怎么可能没想过,当初那个人和她说的是:“军中伙房大,还有自己的单独营帐,也有很多随军的妇人和孩子,去了不会没人照顾的,而且一天就做两顿饭,清闲。”
但是这一切都是别人说,至于军营什么样,她从来没有去看过……
她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的,可是小宝……
杜氏叹气:“到时候再看吧,要是那边不好,你就赶紧回来!反正姐这儿永远给你敞开大门!”
甜姑忍不住哭了,杜氏也红了眼眶:“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好好的,好好过……”
甜姑哽咽着点头,又哄了一会小宝,这才慢慢歇下。
一墙之隔的顾显城。
此刻脸色苍白。
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
终于,隔壁没了声响后,他的痛也慢慢消失。
可顾显城,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
次日一早,小宝虽然已经没烧了,是甜姑还是一大早就准备去请大夫。
只是她刚出门,就看见了院门口那个像一堵墙的男人。
顾显城站在门口等她,听见声音后转身过来,面色复杂。
甜姑也奇怪地看着他:“不知您……有什么事吗?”
顾显城心中有个怀疑。
从前天晚上的第一次手疼,到昨晚的心口疼,似乎每一次疼痛或多或少都和面前这个妇人有关系,可他也并不确定,毕竟除了第一次,人家从未近他的身。
非要说和人家有关系,未免有些太天方夜谭了。
“无事,只是昨晚似乎听到了哭声,来问一句。”
甜姑恍然大悟:“可是吵着您了?实在抱歉,是我儿子昨晚发热,不太舒服……”
顾显城摇头:“无碍,既如此,那你便早些请大夫吧。”
说完,他就侧身站到一边给甜姑让路,甜姑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时,顾显城的鼻尖忽然萦绕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视线不受控制地朝身边看去。
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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