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芸被问得窘迫极了,刚才她还心疼化妆品,现在单剩下那些玩意,混是个卖淫小姐的装备,不过她在段莠这是丢过大人的,甚至她之前还鬼迷叁道地展示给段莠她刚跟王志交合过的身体,她的心态不是以此为耻的,而段莠也不用那种道德来约束她,只是告诉她要爱惜健康。段昀芸忽然觉得段莠是“懂”她,她笃定段莠年轻时也玩过,虽然现在不行了……段昀芸面上还挨着训,头却低下去,眼往段莠胯下瞟,那处应该也有过雄风,可惜现在不一定能用得上,这么来舅爷爷也怪可怜的……不过舅爷爷这样漂亮,段昀芸是愿意跟他的——那个不行,还有别的——于是眼神又扫到段莠半垂的手指上,还是漂亮,她那里能配得上这种漂亮?段昀芸又半抬了头去看段莠的嘴唇,但看他的嘴唇是有欲感的,菩萨样饱圆的轮廓,上唇是带棱,下唇含着珠子似的,最近段莠气色好,嘴唇也有生色,瞧着很艳,配他那冰坨子雕刻的样貌,怪让人跃跃欲试的。
段昀芸不知道她这一番打量尽入了段莠的眼底,只不过段莠以为她又在酿什么坏水,他笑得有些爱溺,恐吓压制段昀芸,总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他也知道段昀芸虽有个小心眼,但不敢跟他记仇,眼看段昀芸就要下不来台,他把书包盖回去,掩住那些不好看的东西,段昀芸眼巴巴盯守他的动态,生怕他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而段莠只是做嘱咐:“等伤好了再去上学,省得让人说闲话。”
段昀芸用力应好,段莠又说:“在家呆着,需要什么找秀儿。”段昀芸知晓她是被禁足了,也确定他真的要出个小远门,但她不再问,一问就好像存着什么坏心,到时候都不好偷跑出去。这时段莠准备动身,秀儿拿出他的拐杖来,段昀芸看外面天气有点见阴了,立刻知道段莠是身上害痛,上前紧生缠住了段莠没握拐那只手。段莠比段昀芸高出许多,尽管段昀芸在她同龄人那里当大个子,在段莠这儿竟然显得娇小,不过段莠薄薄的一片,再高也是根细竿子,是倚靠不得的。段昀芸挽到段莠硬而瘦的胳膊,有点紧也不是松也不是的犹疑,最后像以前那样半挨着他的袖管,虚扶着他出了门。
司机在外面等,段莠先把拐杖放进去,然后用力抓着门边坐入,段昀芸这样近距离真切地看,有点难过,她不想段莠总这样病着,舅爷爷是体面人物,老天爷不该让他这样。
车门关上,即刻就走了,段莠没跟段昀芸告别,漆黑的车窗上映出段昀芸扁扁的上身,她都来不及细看自己今天装扮得如何,车子便驶走不见踪影。段昀芸还陷在一点伤感里,低着头转身,眼角却见一对车轱辘,她抬头果然是崔玉,他跨在自行车上,倒显了些潇洒。段昀芸挺高兴地招呼了他一声“嘿!”
崔玉对手表:“完了,咱们要迟到了。”他神色匆忙,段昀芸不好耽误他,挥挥手让他走。崔玉暂且停了停:“你不去?”段昀芸指指身上最明显一块伤口:“我请假啦。”崔玉扫过去一眼,已经蹬下去车子,他问:“怎么搞得?”段昀芸说说来话长,你先去上学吧。崔玉点头,但眼神有点凝重,似乎对段昀芸受伤这事很是关注,刚刚踩下的那一脚已经带着他走了。段昀芸对着他将离未离的影子笑了笑,她觉得崔玉喜欢她,她对喜欢她的人,往往有慷慨的好态度。而崔玉飞速地骑着车穿过前门的宽巷,那凝重的神情换做了玩谑,他觉得段昀芸也真够苦的,还能装出笑脸来。段莠把她弄得那样惨,她也真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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