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皇上?急成什么样了!”
吴夫人?素来温柔, 说话的声音细细的, 便是此刻着急上?火,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股子江南人?特有?的妩媚。
苏霓儿隐在人?群中?, 披着宽大?的斗篷、戴了遮面的面纱。
此刻大?家?都急着,无谁留意身形纤瘦的她。
苏霓儿蒙住了,压根没想到陆卫青会这么傻,傻到干此等糊涂事!
她颇有?些?委屈地呛声,声音又小又哑,“他平日里不挺好的么?谁知道他,他”
“他为你殉情,不过以为你真死了。缨儿,皇上?待你痴心得很!”
吴夫人?倒不是真的怪罪女儿,只?是叹息这对苦命的鸳鸯非得彼此折磨。
一个假死避而不见,一个丢下父母丢下江山殉情。
这都是造得什么孽啊!
缨儿还小,气?性大?能理解,这也是为何四个长辈如此纵容的原因。
可若是真的失去了,白发?苍苍之时,缨儿回首往事就不会坟前悔恨么?
她这个当娘的,又怎希望女儿走到那步田地!不过是想缨儿清醒些?罢了!!
“殉情”两个字让苏霓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漫天?的火光中?,她仿佛看到相似的情景。
同样是在景阳宫、同样是殿外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同样是漫天?的大?火不同的是,那个场景中?的景阳宫繁盛的紫藤花开得妖冶。
苏霓儿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她搞不清楚这种莫明的辛酸和痛楚从何而来,只?晓得陆卫青不能死。
若是陆卫青死了,四个长辈剩下的日子只?会活在无边的压抑和悲恸中?!
而她,会被一人?一句的口水淹死的!
铜门一时半会撞不开、雕花窗也进不去,火势却越来越大?。
再这么下去,陆卫青便是不被烧死,也活活被呛死了。
苏霓儿使?劲剁了一脚,对着内殿的方向恨恨地无声骂了一句。
——该死的陆卫青,玩什么自虐!
她将身上?的斗篷迅速在水缸里打湿了,重新披在身上?,绕至大?殿的后门。
景阳宫是她前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便是闭着眼也能知道里面有?几道墙、几道弯。
火势尚未烧到后门,只?隐隐有?浓烟从门缝里冒出来。
苏霓儿从花台的树枝上?折了一截小木棍,熟门熟路地探至后门,从门缝里拨开里头插着的门栓。
这种见不得人?的活,她自幼干得多了。
后门打开,苏霓儿很顺利地进去,往火势大?的前殿走。
起初里面不是很热,就是有?些?熏人?;
越往里面走,浓烟越大?、温度越高。
带着火星子的烟尘呛得苏霓儿忍不住咳嗽,她忙把娇嫩的脸儿埋在湿润的斗篷里,避免火苗烤到她的脸。
她一面急急地寻找,一面呼喊——
——“陆卫青?陆卫青!你在哪呢?你吱个声!我带你出去!”
没有?人?回应她,四周只?能听到大?火燃烧的焦灼声。
此刻,她就站在前殿的最中?央,隐隐约约看到紫色的窗帘和柔软的贵妃榻烧得正旺。
殿内烟雾太大?,她实在看不清,只?能凭着记忆在殿内搜索,还得时时注意着不要被燃烧的木梁或是桌椅砸中?。
那是前世用生命换来的经验。
她苦苦寻找,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陆卫青。
火苗烤得她有?些?受不住了。
她身上?的斗篷“滋滋”冒着热气?。
那是斗篷上?沾着的水,等水被烤干了,这张硕大?的斗篷就护不住她了。
她有?些?急了,“陆卫青,别玩了!”
“你就算要死,也得和爹娘说清楚,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陆卫青?陆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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