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内殿只剩下陆卫青、殷娘和在地上哭得惨兮兮的陈木莲。
当然,还有?躲在帘子后面的苏霓儿。
陈木莲匍匐着朝陆卫青爬过去?,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
这出挑的容貌, 纵是放在一堆美人?里?,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
陈木莲:“皇帝哥哥, 我知道我各方面都比不上姐姐,本不想叨扰姐姐的, 是太?后, 太?后皇帝哥哥要罚, 就罚莲儿吧!”
一句“姐姐”,既暗示了她现在同陆卫青的关?系, 也宣誓了她如今的“地位”,气得殷娘当场沉了面色。
殷娘:“别,咱家可?受不起。你尚未过门,同筠儿不过泛泛之交,八字还没一撇呢!”
如此打脸的话非但没让陈木莲有?所收敛,反可?怜兮兮地望着陆卫青,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卫青轻飘飘地瞥向脚边的陈木莲,声音不大,却凭白让人?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刚才你说,朕要罚就罚你?”
本就是一句客套话,更何况陆卫青刚才已经“罚”过陈木莲了,用掌风把她打倒在地,疼得她后背几乎直不起来?。
陈木莲不懂陆卫青是为何意,只木讷地点头?,“嗯!”
陆卫青便笑了,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却是没看陈木莲,而是望向高案上苏霓儿的牌位。
他音色沉沉,似想起了许多不堪的往事,又似没有?,吐出的字符冷淡淡的,没有?多少情?绪。
“那便罚你惨死在大理寺监牢。”
他字字如珠,虽是淡漠,却如似暮钟般响在仁寿宫的内殿、响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尖尖上。
陈木莲似是没想到,往后退了一大步,不解道。
“为,为何?皇帝哥哥,莲儿再错,也罪不至死啊!”
同样疑惑的还有?太?后殷娘。
殷娘恨透了算计的陈国辅、恨透了嚣张跋扈的陈木莲,尤其是听到前世缨儿如何被陈国辅和陈木莲欺负时,她更加不待见这对父女。
可?是眼?下的情?形,一旦将?陈木莲处死,筠儿同陈国辅便撕破了伪装和睦的那层皮,政i变随时会发生?!
这并非明智之举。
莫非筠儿另有?打算?
再看自个的儿子,殷娘忽地有?些看不真切了。
陆卫青极为不屑地扫过陈木莲,眉宇间隐隐透着不耐,背过身。
“赏你全尸,这是朕的极限。”
陈木莲惶惶然跌在地上,终于意识到陆卫青确是想要她的命。
她深深仰慕的人?啊、自打第一眼?瞧见便欢喜的人?啊,他的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满满的嫌弃!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恐惧和不甘齐齐袭来?,她声嘶力竭地哭喊。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若不是我爹收留你,你早死了!若不是我爹,你能有?今日?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陆卫青却是冷嗤,绣着八爪龙纹的皂靴踩在她的手背上,使?她动弹不得。
高大的身影笼罩住陈木莲,如一头?被刺伤的猛兽张开锋利的獠牙。
他凝视着陈木莲惶恐的眼?睛,将?他内心多年的愤恨毫不掩饰地发泄。
“你爹收留我?你爹帮我?你可?知当年的东宫事变,全是你爹一手策划!”
陈木莲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在她的眼?底,她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最能干的爹,深得百官拥戴、仁义厚重,怎么会做这种事?绝无可?能!
陆卫青笑地悲悯,有?些恼怒又有?些可?笑地望着陈木莲,“无妨,你终将?会知道,而且这一天没有?多远了!”
“至于你,”
陆卫青的声色陡变,变得癫狂又疯魔,以至于俊朗的面部异常扭曲。
“你同侯府世子的肮脏把戏、你想陷我和缨儿不洁,需要我再讲一遍么!”
陈木莲震住,结结巴巴道,“那件事,那件事我已经知错了!我爹关?了我三天禁闭,还不够么!”
“不够!”陆卫青狠狠一脚踢开陈木莲,“远远不够!”
他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一桩桩、一件件数着前世陈木莲犯下的错。
——“若不是你爹极力相邀,我岂会去?你府上饮酒?若不是你用迷迭香将?我迷晕,我岂会不慎丢了霓儿绣给我的荷包?”
“我分明回?东巷过了一宿,却被你胡编乱造说我夜宿你厢闺?”
“最可?恨的,你居然拿着荷包去?找霓儿!你羞辱她、挑衅她,甚至用荷包挑拨我和霓儿的关?系,让霓儿直到死也认为我负了她!”
陆卫青百口莫辩的憋屈在这一刻爆发。
这是彻底击垮他和霓儿多年感情?的关?键因?素,更是压倒霓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他和霓儿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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