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指覆在两人中间的锦被上,略带老茧的指腹摩挲过锦被上的牡丹花纹,语气分外轻松,似愉悦。
“一床棉被能?挡得住我??”
他委实被她鼓着桃腮的模样气笑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
她分明紧张得要?死,偏生还想?在丫鬟们面前挣表现,对他嘘寒问暖、温柔体贴,殊不知她喂他吃瓜果时,拿着葡萄的指抖得厉害。
一如此刻,她中规中矩地躺在他身侧,看似毫不在意,可那白嫩额间的香汗淌个不停,大半个身子悬在床榻边上,稍稍一动,人就?会掉下去。
苏霓儿被迫睁开?眼?,侧眸看向他,想?说什么又看了眼?窗外,压低了声线。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倘若你没有龌龊的心思,有没有棉被隔着又如何?”
陆卫青却是一嗤,斜挑着眉眼?,坦然地勾起?唇角。
“你怎知我?没有?”
“你?”
苏霓儿瞪向他,实在无耻他怎会如此大言不惭地宣泄心中的想?法?
想?起?他今日怪异的举动,她忽地没了和他争论?的底气,将中间的棉被再次整理一番,气鼓鼓地躺下。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越界!我?们当初说好的,还签了协议,你不能?反悔。”
陆卫青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白皙俊美?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
陡然,他手指一掀,隔在两人中间的棉被被掀到了床尾。
苏霓儿来不及惊呼,陆卫青已经躺下,却是紧靠在她身侧,与她肩并肩,衣袂挨着衣袂。
苏霓儿忙不迭往外移,对着陆卫青凶巴巴道。
“你过去些,挤着我?了!”
陆卫青却不动,似一座巍峨的大山,沉稳又霸道地占了大半张床的位置。
苏霓儿气不过,用手推他,推不动,而自个本就?只有半个身子挨着床,稍稍用力,自个倒跌下去了。
“扑通”一声,摔得小?屁屁生疼。
“陆卫青!”
苏霓儿咬着牙从床底下爬起?来,一把扯开?胡乱裹着的薄裘,张开?爪子就?要?饶人,听见门外响起?殷娘的声音:
——“筠儿,晚了,早些歇息,莫要?闹了。”
娘来了?还守在门外?
苏霓儿顿时慌了。
惨了惨了,娘定是听见她刚才气恼的言语才出声的。都怪陆卫青,大晚上的非得惹她!
她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又把他往里侧使劲推,暗示他别说错话。
陆卫青斜一眼?被她抓得皱巴巴的衣袖,也?不生气,微醺着眸子,对屋外的殷娘说。
“娘,知道了,您且回去。”
不多时,屋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苏霓儿松一口气,畏手畏脚地往床上爬。
堪堪爬上床,房门被一把推开?。
“吱呀”的声响,吓得苏霓儿魂都快没了,直直往陆卫青身上扑去,双手双脚缠住他,将他搂得紧紧的。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她的额头竟抵在他的额头上!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额骨相?撞,疼着呢,她委实没必要?这般陷害自个。
可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两人的鼻尖近乎贴在一起?,那独属于他的淡淡荷叶气息灼热又浓烈,霸道地和她的呼吸缠绵在一块儿。
她懵住了,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呆愣愣地望着他。
而陆卫青的神色似乎比她还要?错愕,清冷幽邃的眸第?一次闪过类似于震惊的东西。
接着,那明净炳然的眸中多了一丝奇怪的光。
她来不及辨别,后脑勺被他强势地扣住,那张单薄又温热的唇朝她压过来。
愣愣张开?的唇儿,被猝不及防地含i住。
殷娘穿过八扇苏绣屏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殷娘脚步一顿,慌忙别过头,急急往回走,“砰”地一声,关上门,对外头候着的何妈妈和青衣交待——“赶紧回去,看什么看!”
何妈妈似是不放心:“夫人,少爷和小?姐”
殷娘:“瞎操什么心?快去备水!”
数不清的倒吸声和惊讶声同时响起?,顷刻后,一连串的脚步声兴奋地消失在屋外的长廊。
苏霓儿终于醒悟过来,陆卫青在对她做什么了。
她愤愤然想?要?推开?他,他却忽地松手,将她一把捞起?扔在床的最里侧。
再回首,陆卫青已经熄了床尾的烛火,抱了床棉被躺在地上。
他挺尸般巍然不动,可宽厚的胸腔不住地起?伏。
某个地方?似有团火在燃烧,那是情i欢毒在发酵。
他几尽控制不住,只得强行禁i锢心中的狂兽,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
苏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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