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每被苏霓儿这样望着的时候,他竟一点不怨她,还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疚感
真是活见鬼了。
最终,他还是没下得手伤她,还和她一起去了城外的无回山寻神仙草。
所谓“无回山”,是有去无回的意思,暗示此山凶险、寻常人莫要去。
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陡峭的山崖,嶙峋的山石,陆卫青犹豫了,尤其是神仙草还长在半山腰。
莫说爬不上去,便是侥幸爬上去了,也极可能摔下来,不是摔死就是摔成残废。
苏霓儿斜了他一眼,“不会吧?你也有怕的时候?”
陆卫青不说话。
苏霓儿笑了。
“这山看着高,实则并不可怕。诺,你瞧瞧那边,是不是有条隐藏的小道?你只要踩在凸起的石壁上,小心些,一定能爬到半山腰。”
嶙峋的山石间、茂盛的绿植中,确有一条不显眼的小道,虽是崎岖难行,但也并非完全不能试。
陆卫青眯着细长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爬过呗!”苏霓儿用手比划着,“我不会武功,徒手爬上去的,下来的时候手和胳膊全磨破了,流了好多血”
她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忽地就不说话了。
少顷,她又是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
“反正法子我是告诉你了,去不去随你。你要是替我摘了神仙草,玉佩的事咱好商量;你要是不去”
苏霓儿话没说完,陆卫青一个飞身,踩着石壁往上爬了。
苏霓儿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喂,你自己选的,摔死了可别赖我哦!”
山路实在艰险,陆卫青行的每一步都极其小心。
爬到半山腰不容易,他的后背几乎全被紧张的汗水打湿了。
也不晓得苏霓儿当初是怎么爬上来的。
终于,他看到了神仙草,就在他的左手边。
他屏住呼吸,摘了神仙草放进背篓里,再返回地面。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陆卫青倒退着才能下山,不到一半的山路,歇了好几回。
山底似乎并不远了,又似遥不可及。
他告诫自己要稳重,莫心焦。
陡然,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花蛇吐着蛇信子,就在他的头顶,距离他不过几寸的距离。
陆卫青认得此蛇,有剧毒,若是被咬上一口,必死无疑。
可他眼下的处境,根本腾不出手对付大花蛇,只好快速倒退着下山,也不管会不会摔下去或是被两旁的荆棘刮伤,只没命地往下退。
大花蛇却是越跟越紧。
眼见他就要到达地面了,大花蛇朝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千钧一发之际,
——“砰”
有什么东西砸中了大花蛇的脑袋。
陆卫青定住,看见大花蛇摔入山底的杂草堆里,同时看清砸大花蛇的东西,“哐当”一声,碎成了两半。
他来不及庆幸躲过一劫,而是气得惊呼。
“苏霓儿,你把我的玉佩砸碎了!”
丰县、河畔。
苏霓儿两眼一翻,差点想“啪啪”给自个两耳光。
陆卫青要打听——“苏霓儿”。
那不就是我么!!!
苏霓儿口中的瓜子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老半天咳不出来,差点把自个憋过去了。
而陆卫青问完她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对劲,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
他杵在原地,整张脸绷得死死的,狭长上挑的桃花眼尾气得猩红,那脸颊的腮帮子直抖。
想起刚才他提及“苏霓儿”时不加掩饰的咬牙切齿,答案呼之欲出。
他记恨着她。
记恨着八年前的她!
苏霓儿抚了抚心口,有气无力地颓废道。
“你找她做什么?”
陆卫青身子一僵,猛然凑近了,“你认识她?”
“当然不认识!”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苏霓儿,凌厉威逼的气势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像是溺在无边的海洋里,浮浮沉沉,找不到靠岸的边。
她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亦或是证明什么。
“那个,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那个时候才几岁,多小啊,很多事情记不得了。”
陆卫青却是不信,逼迫的气势不消,凝视着她的眸光渐寒。
苏霓儿告诉自己要镇定,别慌慌张张露了马脚。
“你想啊,大多数小乞丐没名儿,不是叫阿狗就是叫阿猫。若是谁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像‘苏霓儿’这种好听的,我能记不住么?”
“再说了,我在东巷没有住的地儿,属于外来的,经常被他们排挤。我不爱在东巷玩,和同龄的孩子们不熟。”
苏霓儿说着说着软糯的语调带了哭腔。
她暗地里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她一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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