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焚烧声伴随着炽热难熬的烘烤将本就不甚结实的房屋炸踏,曾航从废墟里爬出,入眼的是变成火海的村庄和满目的鲜血与尸体。
露出的白骨上布满野兽啃咬的牙印。
孕妇抛开的肚皮外翻被搅成一摊烂泥。
曾航一个一个在尸体中翻找着熟悉的面孔。
害怕找到。
又害怕找不到。
大雨倾盆而下,他跟着血迹一路走到田间,远远看到吴小凤躺在田埂旁。
曾航的脚步顿住,眼睛无法移开,但本能在拼命告诉他不要过去,不要再次经历那种绝望。
他不想看到堂嫂包受折磨的尸体,不想看到堂哥被肢解的模样,更不想看到……
曾航捂住脸,痛哭起来。
什么人都没有了!
全都死掉了!
这世上,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一团暖洋洋的小东西在他手中扭动。
曾航放下手,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亲人的血浆与污泥,指甲里青黑开裂,十指痛彻心扉,然而那团温暖的触感是那般清晰,曾航脑子有些木,愣愣地回想这是什么样的触感。
肉肉的,软软的,还带着奶香味儿。
他微微收拢手指,眼中无物,但能感觉到那份温暖和重量,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地响在耳边。
突然,他的大拇指被咬住,小小的门牙磕着他的指肚,痒痒的十分可爱。
曾航忍不住翘起嘴角,却在下一秒惨叫一声从梦里醒来。
他低头往自己手心看去,一头黄白相间的奶狗抱着他的大拇指狠狠咬下去,一边咬还一边嘟囔。
曾航听不懂,若是听得懂,就能听见小奶狗一边啃他的手指头一边抱怨着:今天的猪蹄怎么这么硬?
……
虎子连续几天夜晚巡逻村子附近的路口,再没见过那几个小男孩,春妮和村里其他的小孩也没有三更半夜溜出来过,虎子才渐渐放下了心。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骆芸已经能满地跑了,断奶也提上了日程,原本应该在一个月前断奶的骆芸,赢实在曾航和虎子的溺爱下,多吃了大半个月,如今小狗牙齿已经长齐,一颗犬牙有些松动,显然进入了换牙期。
曾航给它做了米糊糊,抱在腿上一口一口地喂,童生见状,调侃道:“曾大哥,你也太宠着它了,这样大的狗崽,正是要放出去满村跑的年纪,你老把它拘在家,小心它以后跟村子里的狗不合群。”
骆芸一边吞下曾航喂过来的勺子,一边点头。
她都好几天没见过虎子了,曾航对虎子有偏见,虎子但凡过来看他,都被曾航打跑了,搞得虎子跟她哭诉,感觉自己有了一个不待见自己的老丈人,别提多委屈了。
她俩在一起这么多辈子,虎子还是头一回体验到老丈人的可怕。
在曾航眼里,曾经想要偷狗的虎子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尤其听村里的人说,虎子这么大连个对象都没有,更是让曾航对他严防死守。
别以为是条狗他就不知道,公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家荷妞才多大啊,老流氓!
老流氓虎子:……
老流氓虎子:不是,他有病吧!?
骆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老父亲附体的曾航视她跟眼珠子一样,骆芸能猜到曾航为什么这般紧张自己,但是这样的情感不应该落在春妮身上吗?
那才是曾家货真价实的独苗苗,她就一小奶狗啊!
说道春妮,最近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白天见不到,晚上也很晚回来,骆芸不放心她,让虎子多看着点。
虎子倒是看着了,可是春妮特能跑,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等再找到她,小孩已经在十分偏远的地方。
虎子不止一次怀疑春妮是怎么办到的,问系统,毛团子却说这属于此世界自我保护机制,无法探测。
虎子理解不能,只能将此事跟小狗子说了。
骆芸听完,心里一咯噔,回头看着坐在矮凳上在地上画画的春妮。
阳光照在小孩粉嘟嘟的脸上,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骆芸摇头。
她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呢!
她将心中的疑惑不安深深压下。
骆芸无奈轻笑,春妮就在眼前,看得见摸得到,她怎么会有那么荒缪的想法。
虎子挠挠脸,不是很理解小狗子在笑什么。
一场雨过后,田里水洼中的青蛙多了起来,村民们听着田里蛙声一片,喜笑颜开,有了青蛙,就能压制田里的虫害,秋天丰收的时候也不会减产,怎能不让村民们开心。
林农就是这个时候来了童家,他跟童家那位慈祥的老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跑到西屋找曾航。
曾航正坐在门口修童家的家具,修好后还用刻刀在上面刻上寓意吉祥的花样。
林农看向在他脚边玩木球的奶狗,小狗身圆腿直,虎头虎脑,嘴巴滚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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