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不容易团聚,说起今后的打算,伍安安就曾说过,她的人生已经准备献给国家,维和部队的工作是不会放弃的,她说她对不起父母,不能在身边尽孝,承欢膝下,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不能让老人含饴弄孙。
伍安安志向远大,她顾忌不了那么周全,她心中有愧。
这时候伍安安的母亲安月就会笑着说:“我自从决定嫁给你爸,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你想飞就飞,能飞多高飞多高,累了倦了这里永远都有你的家。”
军嫂不好当,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过上正常夫妻那样的生活,身边更是没有一个帮手。
大米要自己扛上楼、电灯要自己学会修、孩子要自己送去上学,遇见邻里的欺负也得自己咬牙抗下所有。
在没有随军的那几年,安月带着伍安安就是这么过来的,她是家中老小,父母年事已高,哥哥姐姐也有自己的小家庭,能帮衬的不多。婆家那边的情况跟娘家差不多,所以安月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挺过来的。
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过年那短短的一通电话。
那时候通讯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没有网络,只能等待一封封部队邮过来的信,邮局见证了伍均伟和安月所有的爱情,如同他们的爱情信鸟,将思念隔着千山万水送到他们身边。
安月后悔过吗?
夜深人静,水管爆炸的时候,她坐在水里骂过、哭过,但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她知道,她守护的是什么,她的丈夫在守护着什么。
军嫂,这并不是简单的两个字,它承载的重量要比旁人以为的多得多。
伍均伟的功勋章上,也有安月一半的荣耀。
后来过了六年多,伍均伟提干,有了携带随军家属的资格,常年分居的夫妻俩这才得意团聚,部队转移他们就跟着转移,伍安安有个笑话就是她小学三年级读了五所学校,就是因为伍均伟服役的部队性质特殊,最短的一次转移时间仅有半年。
后来全国大裁军,伍均伟调任到另一个军区,没有了频繁的转移,伍安安的小学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念完了,也有了自己的童年玩伴。
在父母的影响下,军营里长大的伍安安大学直接报考的军校医学院,为了能够体侧过关,小丫头高一就开始跟着部队里的士兵训练,私下里加练,最后以成绩第一、体侧第一的名词成为当年的文武状元,她在医学院学习的那段时间,其他院系的老师总跑来说服她转系——这么好的苗子,学医干嘛呀,搞实战啊。
然而伍安安并没有转系,她的梦想是军医,救死扶伤、为战士们的生命安全提供一份保障。
骆芸觉得,这也许跟伍均伟年轻时候出任务差点死掉有关系,这还是聚餐的时候,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反正,伍均伟老父亲对儿孙的满足全都在骆芸身上实现了,犬闺女虽然不是亲闺女,但胜似亲闺女,一家人围在手机前开心的不得了,伍安安还开了她特地准备的香槟,一边猛摇一边吼:“我当阿姨了哈哈哈哈,妞妞真棒,爸快让我看看小侄子小侄女,那只大狼是我妹夫吗?我妹夫真帅。”
安月拍了她一巴掌,笑骂道:“鬼叫个啥,也不嫌丢人。”
伍安安今年休了年假,能在国内呆一个月,但有任务要随时出发,属于随时待命状态,这种情况伍家也都习惯了。
保家卫国,有时候就要舍弃一些东西。
牺牲小家,成全大家,是很多军人家庭早已做好的准备。
伍均伟刚入伍那年还记得老母亲的一句话,他的母亲对领队的班长说:“我的小儿子就送给国家了,他不用顾念我,但他必须顾念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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