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女俩对视一眼,是余禾开口的,她用婉转如黄莺般的嗓音道:“请进。”
对方在门开着的情?况下还能懂得敲门,一定?是懂得礼貌的人,外面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多,不是杨怀成就是那?个年轻公安,所以余禾一点都不担心。
果不其然,真的是那?个年轻帅气?的公安,他站的很直,对着何?春花还有余禾点头,公事公办的道:“何?同志,你是受害人,按照流程,你也得跟着我们走一趟。”
乡下人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哪有机会见公安呐,就算碰巧在城里遇上了,那?也是一阵慌张,全身紧绷,走路都能同手同脚,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被发现了,到?时候被关起来。
这种?敬畏是天然生成的。
所以何?春花抿着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甚至不敢直视晁建阳的脸,局促的应,“诶,诶,好,我这就去。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晁建阳虽然才刚到?基层一段时间,但也遇到?了许多像何?春花这样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所以对何?春花的反应见怪不怪。
包括他们千奇百怪的关注点以及问题,他都能应付过来,不像刚到?这里的几天,常常会因为稀奇古怪的问题被震惊到?。
比如坐牢的时候能不能带点地瓜进去,怕监狱里不给饭,还有担心在监狱里吃饭要自掏腰包的。他见过最离谱的一个人,是问大领导什么时候过生日,因为听说遇到?大领导过生日或者生娃的时候会大赦天下,罪行轻的人可以免罪,死刑的可以不用死。
当时真就是把晁建阳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大清都亡多久了,怎么还有人惦记着封建社会那?一套,只能说越是偏僻保守的地方,信息越是闭塞,不少人还活在过去的认知?里。
一趟基层历练,可算是叫晁建阳大开眼界,但也使得他耐心了不少,主要是对受害者。
尤其是何?春花还这么可怜,当初余禾来报案的时候,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守寡快十?年了,丈夫还是烈士,却要一再被逼迫,现在他还亲眼见到?了上吊现场,赤裸裸的旧社会逼迫。
能做公安的,至少在最初的时候,都有颗公平正?义、扶贫济弱的心,所以晁建阳对外面闹事的那?群人更加厌恶。
他软了态度,神色也柔和不少,甚至能浮起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亲切热情?的回答何?春花,“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跟我们回县里做个笔录,把那?些人怎么迫害你的经?过都说出来,法律回帮你讨个公道。”
何?春花没想到?这位年轻公安看起来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会这么客气?,态度也好,一点不像偶然在街上撞见的公安那?么凶,随便扫人一眼都叫人胆颤心惊。
她对晁建阳的印象一下达到?了顶峰,赶忙兴奋的道谢,“诶,好咧,真是谢谢您,公安同志,要不然我一个守寡这么多年的女人,遇到?这种?事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晁建阳客气?的笑了,“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专注的对何?春花说,目光顺带落到?了余禾脸上,对着余禾浅浅点头致意,态度同样很好,除了因为她是报案的人,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余禾美貌的影响,对于赏心悦目的事物,人总是要多点耐心。
“余禾同志也要跟着我们再走一趟。”
余禾很有礼貌还点头一下,雪肤花貌,她安静时比洛水神女更加令人惊艳,“好。”
晁建阳通知?完,就带头走出房间。
余禾是不太清楚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的,但是她进房间之前还死犟的几个人,现在全都整整齐齐戴上手铐,站成一排。
这场面,除了爽快之外,多少还有点滑稽。
尤其是没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情?愿的。
被铐上的人还各自有各自的纠纷,田主任媳妇看姚麻子媳妇不顺眼,动不动翻白眼,姚麻子媳妇深觉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都是被王爱花连累的,所以鼻子顶天,动不动哼一声。
至于王爱花,她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理直气?壮地昂着头,好像自己?是受了什么表彰一样。
除了她们,还有跟来闹事声音最大的,比如田主任媳妇的侄子,还有王爱花的大儿子,也就是余禾的大伯余大强。
余大强委实不想来,毕竟嫁的是自己?弟媳妇,他一个大伯哥过来,怎么都别扭,奈何?他家说话的是他娘,只能硬着头皮来。
而田家人接亲不顺利,把气?撒到?他娘身上,余大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他平时不爱说话,却是个护老娘的儿子,这里还是赤嵩大队,有主场优势,所以特别不客气?,和田家人吵得时候中气?十?足,那?叫一个大声。
所以首当其冲就被铐起来了。
其实张招娣在这场争执闹剧里也表现的很神勇,但是余秀兰提前察觉到?不对劲,拉着她娘就往后?躲,才算没被殃及到?,只是安静的看着公安抓人,深藏功与?名,自觉躲过一劫。
而老公安还搁那?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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