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澜顺着银辞告诉她的路线,拐进了一个不显眼的小房间内,里面东西并不多,空荡荡的,像是人搬走之后的样子。
她蹲下身子,用手摸索着地板,照着顺序数着,在数到第七块木板时抬手试探性地一摁,本来和其他木板一样平整的地方就凹陷下去,她赶紧拿开上面的木板,房间里因许久未有人打扫过已经积满了灰尘,她这一动作让木板上的灰尘扬了起来,今澜不小心被迷了眼,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半睁开眼睛,看到下面确实放了一个小箱子,便伸手将它拿了上来。
小箱子上面刻着一个辞字,想来就是银辞的东西了。她一手抱住它,另一手把木板恢复原位,确定跟原来一样之后才直起身来。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毕竟她只是来给银辞拿东西,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老实点不要到处乱逛得好。尤其是这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让她有些心慌。
沿着来路快步往回走,直到看到正殿里的烛光,她才松了一口气。
沉安早已穿好衣服,跪坐在垫子上老老实实地等着今澜,见今澜总算出来了,他便立马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
今澜怀里抱着小箱子,看他东西都收拾完了,询问道,“你要回家一趟带些东西吗?还是先在府里待着,我过几日带你回去?”
沉安有些拿不准主意,现在大晚上去今澜府中遇上了她的家人,总觉得不是很合适,就像他逼着今澜负责一样,可要是他回去了,今澜要是忘了他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等到今澜说要对他负责,要是这一回去,她的正夫不同意让他进府,今澜拗不过她的正夫,而他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本能让今澜回心转意,那到时候怎么办。
他处于被动的位置,要和不要,都只是今澜一句话而已,今澜对他与其说是喜欢,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可这责任感没有让他有充足的安全感,所以他迟疑了。
也许是经常揣摩银辞的表情和话语,今澜对于别人的担忧有很敏锐的直觉。沉安不吭声,她立刻就明白他内心所担忧的是什么。
好像男子大多都不自信,怀有很深的猜忌心理。不管是已经有了明确地位的正夫,还是伏小做低的侧夫,又或者他们原先是哪一家的公子,地位如何之高,嫁人后总担心自家的妻主不够爱他们,他们不在意妻主性格好坏,倒不如说如果妻主愿意打骂他们还好,更怕的是妻主完全不在意他。
很少有像今澜母亲一样,后院里只有瑜绻一个人,所以每次瑜绻出门都能收获别人对他艳羡的目光,瑜绻也是为数不多的不担心自家妻主不再需要自己的男子。
唉,银辞身份尊贵尚且如此,更何况沉安呢?
她够着脚拍了拍沉安的脸,“我还是带你回家吧,其余的东西过几日再拿好不好?”有时候她还是得强硬点替他们做些决定。
沉安万千思虑在此刻都烟消云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笑意。
真好哄。今澜有些无奈。在看到他畏畏缩缩想要来牵她的手时,主动的把手伸出去,“喏,牵吧。”
沉安就像得了骨头的小狗一样幸福的用手轻轻地勾住她的,半点不敢用力,像捧着什么易碎物品似的。
刚才雨势挺大,她还怕今晚得在这庙里过夜,还好现在已经停了,只是外面积水挺深,她看了看自己今日新穿的鞋,上面还有崭新的珠子和繁复的花纹,这一踩下去,肯定会溅起泥泞,这双鞋就算是毁了。
她迟疑了一瞬,后又咬咬牙抬脚就要踩下,可沉安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让她没有踩下去。
她没缓过神,人就被沉安抱起往后面一放,沉安上前两步,撩开自己的衣袍,蹲下身子,示意她上他的背来。
今澜有些踌躇,只有孩子才毫无负担地要人背,越长大后,女子拉不下脸面去背男子,男子又纤弱瘦削,更做不到这种事。
她从懂事起就没被人这样背过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安不清楚这边一些习惯,他蹲下身子时并没有半分犹豫,仿佛这样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这倒让她成为不好意思的一方了。
沉安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背上有重量,狐疑地往后看,今澜停在原地表情纠结,他才恍然道,“小侯爵不喜人背?那我抱你好了。”说着就要上前来抱今澜。
这今澜更不能接受,忙后退了一步,两相抉择后一下子做了决定,“你还是背我吧,我这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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