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然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要不要当歌手,要不要站在台前唱歌,笼罩在聚光等下。
但他最后的答案是否定。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适应娱乐圈的生活,他讨厌笑脸相迎的虚情假意。没办法开演唱会,因为不能连续四五个小时演出,那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折磨。
在明白自己终身都无法成为一名站在台前的歌手时,他撕毁了自己所有的手稿,删除了几乎所有创作出来的音乐,开始走向偏激,尝试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的硬核摇滚和实验音乐。家人也不理解,却知道他心里的煎熬,从未反对过。
发泄过后,心底并不能得到安宁,而是更大的茫然,沈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人生的路该往哪里走,茫茫然站在原地。
然而更大的打击来了,沈爸爸心脏病发作住院了,公司彻底乱了。
沈骆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跟各色心怀鬼胎的人打交道,晚上还要应酬到深夜。他其实酒量不好,但现在却能千杯不醉。
可是在那个时候,喝多的沈骆洲往往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吐,一直吐一直吐,直到胃里再没有了任何东西,脱力到再也站不起来。
他从未跟家人说过这些,沈舟然是偶然一次起夜后发现的,他记得自己当时害怕极了,让沈骆洲不要再继续了,他真的怕会出事。
而被他扶到沙发上的沈骆洲在恢复力气后,笑着摸摸他脑袋,第一句话是:“抱歉,我外套上的烟味熏到你了吧。”
沈舟然原本隐忍的泪在那一瞬间决堤,大颗大颗滚下来,咬唇看着他,无声的哭泣。
“别哭,”沈骆洲帮他擦掉眼泪,却发现根本止不住后无奈笑了,说了第二句话,“小乖,人活在世上有必须要做的事,和怎么都做不到的事,前者跟后者都会让你悔恨痛苦,但这才是人生的底色。现实将你摔成了千万块,你也要努力把自己拼起来。”
……
“到了。”
沈骆洲的声音响起,顿了一顿,“怎么哭了?”
沈舟然扭头看他,下意识眨眨眼。凝于眼角的那滴泪顺着白瓷脸颊轻轻滑下,坠落在空气中。
“打哈欠流眼泪了。”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却一时收不住情绪。
沈骆洲安静地看着他,像在揣测这话的真假,还来不及细想,被沈舟然一把抱住,手攀在他的后背,紧紧拥向自己。
沈骆洲反应及时,手在他身后地座椅上撑了下,好在没有撞到他,另一只手松了方向盘,将人环住。
“到底怎么了?”他低头,只能看到沈舟然的发顶,慢慢猜测,“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还是想爸妈了?嗯?跟大哥说。”
沈舟然摇头,下巴搭在他宽阔肩膀上:“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想跟大哥在一起。”
他不说因为什么,沈骆洲就不问了,微凉指尖轻轻揉捏着他的后颈,像在安抚,过了会说:“好了,快起来,你要上课了。”
沈舟然又抱了下,慢慢坐起身。他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拽着单肩包的肩带,打开车门下车后犹豫几秒,弯下腰对车里问:“中午大哥回去吃饭吗?”
“中午可能不回去,我让阿姨给你做饭,”沈骆洲看到自己说完,他眼底飞快闪过的失落,说,“或者,你想去我们公司吃员工餐?”
“吃员工餐。”沈舟然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沈骆洲眸中闪过笑意:“好,那我让邓磊中午来接你。”
沈舟然得到他的回复,关上车门走向校门口,快进去时挥手跟他再见,笑容晃在清晨的日晕里。
惹得周围奔波向教室的学生们看向他。
沈舟然看着车行驶走,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又是大家熟悉的冷淡面容,好像刚才的笑只是昙花一现。
他刷脸进校。
“沈、舟、然,”门口保安念出人脸识别上的人名,多看了他一眼,说,“快进去吧。”
沈舟然并未察觉异样,也不知道梁思砚来找过他,点点头进了校园。
今天上午是大课,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这种课一般没有人听,往日连人都到不全,来了也是低头玩手机,主打一个身体坐如钟,灵魂在狂奔。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谁贴出了他们班的课程表,现在只要有沈舟然在的课,必定满满当当全是人。之前还有人拿着手机直播,在沈舟然跟学校反馈后才没有再发生这种行为。
他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因为在校门口耽搁了点时间,后排的位置已经被占满了,好在他看到了后排的杜启白。
杜启白一早就看到他了,毕竟沈舟然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正在对他挥手。
沈舟然颔首示意看到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然然,你今天穿这身好好看。”杜启白是个非常e的e人,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沈舟然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从背包里拿出个精装盒:“吃饭了吗?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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