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宫宴自然是不听的,他自顾自地将简翊安草草束起的发带解开,修长的手指穿插其间,帮着对方梳理。
“殿下这般嫌弃荷儿是会让荷儿难过的。”宫宴坐在简翊安身后低语。
简翊安自觉说不过这位皇子妃便闭上了嘴。他其实不喜身后有人,这世间早就没有他能放心将身后交给对方的人。
“殿下这些天受苦了,等回去好好休养吧,荷儿会给殿下调理身子。”
伸手握了握简翊安的肩膀,对方本就瘦削,如今更是一捏便能捏到骨头。这叫宫宴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么活得不像皇子的皇子。
“等殿下身子养好我便按照之前承诺的教殿下习武,我相信殿下会喜欢我教的东西。”
宫宴从未收过徒,甚至每年送回去的厚礼都能堆满山头,他也不嫌弃这位柔弱的三皇子殿下,更不需要什么厚礼,若是对方能叫他每日心情愉悦便足矣。
眼底映入简翊安纤细孱弱的脖颈,宫宴收敛起笑来,目光肆意划过,明明眼底兴味正浓,张开唇吐出的话却是随性:“当然,殿下到时候也得好好嘉奖我才行啊。”
姻缘
依旧寂寥的江州城,简翊安却再不是任人摆布追杀的狼狈之人。
“都抓起来了?”
简翊安其实已经做好那个老家伙已经逃走的准备,果不其然,寒竹带着一群人闯入太守府后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可谁想寒竹开口说的却不是简翊安所想的。
“是,但也不是。”寒竹犹豫不决地开口,眼中划过茫然,像是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
简翊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顾旁人阻拦直接便进到了太守府里,而刚踏入其中简翊安就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凝固。他已经想过许多可能,可谁能想到眼下这一幕还是让他的手止不住颤抖。
江州太守徐子义并未逃走,又或者可以说他没法逃,因为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丢在了自己府中的院子里,嘴里塞的鼓鼓囊囊,见到简翊安的那一刻眼底的绝望几乎溢出,不住摇头。
是谁做的?简翊安不清楚。
是谁在帮他,还是说只是单纯和徐子义有仇罢了。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缓缓走到那老头跟前,对方身上还穿着便服,很显然是在自己家中被人搞成了这般模样。
“唔唔”
对方瞧见简翊安逼近,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话语,似乎是想同简翊安说些什么,可简翊安并不想听。
“我平日从未与你交恶,更是待你不薄,徐太守,可你却把我逼上绝路想置我于死地。”
简翊安脸上的疲惫尚未褪去,他身上的伤还在作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些天的屈辱,“我这人此生最恨的就是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的人,死着实是太便宜你了,你更适合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过完这辈子。”
怎么可以轻易死去?他得扒了对方的皮才行。
“寒竹,你的剑拿来。”简翊安侧过身给寒竹使了个眼色,眼底浓郁的杀意丝毫不遮掩。
他受了欺负,便要还回去,这是他母妃给他留的唯一一句话。
“殿下。”
不等寒竹将剑递到简翊安手上,一旁一直垂眸含笑看着这一幕的女人突然上前,缓缓将自己发间的羽簪取下,竟是先一步递到了简翊安的手上。
随后在简翊安不解的眸色之中,对方相似早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反手将简翊安的手连同那支羽簪一同包裹,掌心的滚烫将简翊安的手背灼伤,接着便是狠狠地刺向了徐子义的肩膀处,一下,一下
伴随着江州太守痛苦的哀嚎,血气愈发浓郁,簪子刺入血肉的声响在寂静的院中格外清晰,简翊安几乎不用思考。他被身后之人带着一下又一下将羽簪刺入徐子义的身躯之上。
刚开始他还试图反抗,渐渐的快意盖过胆怯,他知道徐子义不能死,可心头的恨却因此迸发。
不可否认,这就是他想做的。
对方越是痛苦,他心头越是畅快。他爱极了对方求饶的模样,这就是下场,欺辱他的下场!
等最后一下结束,简翊安的手早就满是鲜血,可他却不觉得脏,甚至无比痛快,这一切都是对方应得的。
他抬起手,下意识的擦了一下脸,脸上因此沾染了骇人的鲜血。
望着还在喘息的老人,简翊安的理智稍稍回笼。
“他死了?”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不好的事。
“他不会死,殿下放心,刚刚伤的每一处都不是致命伤。”
宫宴的手也满是鲜血,而他已经将那支羽簪取回,昳丽的面容之上神色依旧冷静,就好像刚刚做的不过一件平常事,“殿下高兴吗?”
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简翊安自己都愣了。
他高兴吗?当然高兴,他几乎是高兴坏了。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所有得罪他的人都该得到这样的下场。可他从未这般做过,今日是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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