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帮着对方将脸上杂乱的鬓发梳理整齐,简翊安这些日子不住奔波,别说身上满是尘土,就连这俩上都染了些灰,只怕是刚刚一个不小心蹭上的,像那些小巷里乱窜的花猫。
宫宴随即将刺入简翊安肩膀处的那支箭折断,又伸手给其输了些内力以防万一。
“瞧瞧,你不喜欢又如何?眼下还得我来抱你。”
简翊安昏迷着,宫宴便也不用在收敛,抱起简翊安来格外轻松。
这三皇子殿下也不知怎的,抱着跟平日里没吃饭一样。
“三殿下啊三殿下,你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除了我谁还会关心你一下?”
宫宴嘴不歇停,一边念叨着一边出了屋,将风灵他们唤了过来。
“渡魂呢?”宫宴朝着女孩问道。
风灵立马自怀中抱出了一抹熟悉的墨色,定睛一看,竟是那日宫宴承诺会帮简翊安将信送到的乌鸦。
“放心,我已经把消息都放去了宫中,韶梅也已经去探了太守府,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好,既然如此这江州便没什么好再担心的了。”
宫宴也没想到到头来还要自己帮一帮这个三皇子,若不是那日简翊安睡在庙中那可怜模样叫他心软了一回,他低头看向怀中脸色惨白的简翊安,哄小孩一般开口道,“殿下,我可帮你都帮到这了,等醒来可别再板着张脸了,那可难看死了。”
恶人
寂静幽深的寝殿,无人在意的皇子。这大抵就是简翊安的童年。
母妃病逝后他被交由皇后抚养,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无人重视。连他发烧昏迷数日对方都是一点不知,最后来唤他也不过是让他去给太子过寿诞。
无人顾他死活,他在这深宫之中从来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若他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记得他。
可凭什么?都是皇子为何就要分个三六九等。在唯一疼爱自己的嬷嬷死后简翊安便再无了软肋,他明白已是孤身一人,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与其在这宫中苟且偷生,任人宰割不如仰头朝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前行,横竖不过一死,他又有何惧?
于是,最不受人待见的简翊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待人谦和,温润如玉的三皇子。这些年他一步步往上爬,终于是让他那最无情的父皇看到了他。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再也不能回去
绝对不能
简翊安的手猛地收紧,就好像要死死抓住什么东西,可等他意识清醒一些却发现自己抓着的不过是某人的一只袖口罢了。
“殿下醒了?”
对方看到简翊安睁眼并不觉得意外,片刻又话语怜惜,“殿下醒的可真不是时候,怕是要受些苦头了。”
“受什么?”简翊安还没回过神,喃喃问了句,但下一刻他肩膀处便涌现一阵剧痛。
宫宴手上的动作不停歇,刀锋划过简翊安的皮肉,将其外翻的血肉微微挑起。
“这箭头还在里面,我得帮殿下挑出来,但眼下也没什么麻药,殿下只能忍一忍了。”
宫宴说得很是轻松,瞥了一眼简翊安因为疼痛难耐而扭曲的俊美面容,不禁嘲讽道,“殿下现在是知道疼了,当时替我挡这一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殿下可知若是这箭再偏个一寸眼下殿下怕是已经去那阎王殿了。”
那小官的箭术不差,若不是宫宴反应及时拉了简翊安一把,那箭定是会钻入简翊安的心口处,如此便是神仙都救不回了。
“所以这回不论多疼殿下都得受着,免得下回再不顾自己安危。”
说着宫宴便将那伤口处的烂肉挖了去,简翊安痛的直打颤,宫宴瞧了片刻还是好心给对方嘴里塞了块帕子。
简翊安痛到几乎晕厥,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身侧之人也是毫不手软,就算简翊安已经疼到脸色惨白汗水不住往下淌都未收手。
就在简翊安觉得自己又要再次晕死过去之时,对方突然哼笑了一声,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了,殿下,你这条手臂算是保住了。”
宫宴用着近乎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两只纤长的手几乎被血浸染,转过头看到简翊安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于是抬着手低头在简翊安额间吻了一下。
“殿下,结束了已经,你很棒。”
听着对方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他,简翊安本已麻木的肩膀突然抖了一抖,不知是不是被其的话给恶心到了。
“你”
简翊安用另一只手摘去口中的帕子,语气无比虚弱,叫宫宴只能凑近了听。
“你在说什么?殿下。”
“我说”
简翊安用尽浑身力气才吐出这么一句来,“你能不能先去擦下手。”
没想到简翊安会说这个,宫宴眼底趣味更甚,直起身子笑得格外动人:“好好好,殿下说的我都听,殿下就在这先休息着,我让阿木来照顾你。”
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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