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如道一声惶恐,躬身退下去,须臾领来了府医为戚延诊治。
戚延在?这幽静雅致的闺阁住了两日。
会在?温夏的秋千上静坐,会绕着那池塘散步,会步上那四?方台,想象她起舞时是什?么模样。会让许映如做温夏爱吃的菜,他每一道菜都去品尝,记下它们各自的味道。
他在?她生活的地方留下许许多多的足迹,他大大的脚印落在?每一寸土地上,都会想象她九岁回到这偏远北地,站在?这块地方的时候,是高兴还是在?恨他……
两日的时间?很快,快到根本藏不尽心底封存的人那些喜怒哀乐。
也快到他龙体未愈便要启程,但总归是比两日前?好上许多。
戚延离开了将军府,直朝郯城而去。
前?线急报传回,这场仗乌卢蓄谋了十年,绝不是单纯为了小小地掠夺中原富饶的物资。
温夏不希望看到战火,不希望百姓受难,流民受苦。
他承诺她要做一个?明君,就必会誓死?去履约。
马车穿行在?城中。
即便是大盛最?北边的城邦,城中依旧被温立璋与如今的将军府治理出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百姓眼角眉梢都真切地流露出的那种满足于当下的轻松自在?。
戚延自车帘中望着这一切,低沉嗓音命令队伍:“加快行程,两日抵达郯城。”
冰冷冬风肆掠,吹向遥远的燕国皇宫。
华玺宫里,温夏费了好几日的功夫终于寻到一只名家的玉笛,通体莹白,镌刻一首雅句,很适合送给霍止舟。
温夏漾起笑,带上笛,抱着雪团行去炳坤殿。
金銮中静候着宫人,温夏自耳门走?出,脚步放得很轻,也未让宫人出声禀报,特意?想给霍止舟一个?惊喜。
脚下细步如莲,鹅黄色裙摆迤逦在?地。
温夏唇角生着浅笑,明明就要成功了,雪团喵呜一声从耳房里窜了出来,响亮的叫声响在?这安静殿中。
温夏泄了气般呼出这口憋着的呼吸。
只听霍止舟道:“嗯,朕好像幻听了?都忙成这样,那是该好好歇会儿?了。”他搁下御笔,闭眼靠进龙椅中。
温夏美目一亮,忙轻提裙摆小心地走?上前?。
她悄悄踏上玉阶,藏着袖中的玉笛,一声四?哥尚未出口,霍止舟已?抬手拉住她手腕。
温夏倒在?龙椅中,他长臂垫在?她背后,将她纳入怀中,睁开眼。
他眼底噙笑,薄唇也愉悦地勾起笑意?。
温夏懊恼:“你在?逗我玩。”
“是配合你。”
他摸到了她袖中的硬物,抬眼紧望温夏,笑问:“夏夏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若不是给你的呢。”
他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那这惊喜还有什?么意?思。
“那我猜猜是什?么,是玉珏?”
温夏这才生出笑:“你闭上眼睛。”
霍止舟闭上眼,唯两瓣唇弯起笑意?。他的唇形上薄下微厚,笑时格外有一股深情。
温夏把白玉笛从袖中拿出来:“好了。”
她玉面微仰,期待地凝望霍止舟。
这双睁开的漂亮眼眸望见那莹白色的玉笛时,陡然紧眯,压下一抹戾色,凝望她清澈明媚的杏眼,动容地露出一笑。
“你给我的礼物?”
“嗯。”温夏嗓音轻软。
这几日,她收到许映如的来信,娘亲说戚延借住了将军府两日,在?府中养伤,他除了问一些她以前?的事,便没有再横生事端,前?往郯城去了。
他如今已?算彻底放下,不会再来打扰她。
而这些时日,她也可以逐渐走?出往昔阴霾,理清那些纷乱的情愫,不再去想那十三年不得安睡的日夜,不再去想或好或坏的戚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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