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到肖掌柜转达那东家的一番寻亲之言时?,他觉得?那人好像懂他,与他是一类人。
也许,那个传话的人正是温夏。
是她懂他。
她建那座食楼只是为了寻找温斯和,十九?
那日他以?为他见到的青年便是东家,一番接触下来,他对那人没有好感。陈澜也说那人气质特?殊,完全不像是普通富贾。
戚延目光一寸寸暗沉下去,周身气场冷戾得?似卷起一股寒天朔雪。
他怎么现在才想到,那样?的不卑不亢,那样?的气度,除了皇亲国戚,还能有谁知道他的身份不跪地行礼?
“找到了!”
陈澜激动地呈过那卷竹简:“李家忠,李家孝,李莺莺!八月二十七日申时?出城!”
戚延一双深眸淬了寒冰:“查下去,顺着去燕国的路线。”
有了名字与路线,陈澜查找得?很快,几日后于望州飞鸽传书给戚延。
而戚延紧捏手中的书信,喉咙灼痛,心脏每跳动一下都是痛楚。
这三个名字于京都一路北上,停在了望州。
望州往前便是北地了。
他们消失在北地的名册里。
因为那是温家军的地盘,温夏进入北地可以?抹去一切痕迹。
掌心内力化碎了那信件。
戚延目中一片死寂,只看到忆九楼里芝兰玉树的青年回答他——那是他心爱的姑娘。
只看到京都城门前,易容的温夏靠在那人怀里。
北地不会有温夏的身影了。
穿过北地,她可以?去燕国。
唯一能带走她的,将她藏得?这般深的,唯有燕国皇族。
清晨, 尚未从暖和的被子里起来,温夏便被香砂惊喜的声音唤醒。
珠帘清脆碰撞, 香砂挑起帐幔走进寝宫。
“主子,下?雪啦,好大的雪!外边可漂亮了。”
温夏睁开眼,贪恋被中的暖和,倒也欢喜地漾起唇角。
她起床穿戴好,在?庭中踏着?雪玩。
厚厚积雪给?大地盖上一层白被,庭中红梅从满枝雪中露出红瓣小脸。她的秋千椅上也被白雪覆盖, 雪团跳上椅子,秋千随着?它圆滚滚的身体轻摇,连猫也发出惬意的喵叫声。
温夏捂着?手中汤妪, 任寒风拂过脸颊,她此刻又想在?雪地里作画了, 但怕眼疾发作。只?多站了片刻,她便回到暖和的殿中, 轻轻漾起唇角。
今后还长着?呢,美景也不急于这一时看尽。
…
白茫茫的天地中,一骑烈马肆意冲破这簌簌疾落的鹅毛大雪,玄色衣袂凌厉翻飞在?这疾雪中。
戚延睫根覆满了雪片,入目一片皑皑白色,依稀有三?三?两两坐落的木屋点缀。连续多日不休的赶路, 身体早已到承受的极限, 他强撑眼皮, 紧绷薄唇扬鞭策马。
这是燕国的境内。
离东都皇城不过再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他比最先出发潜入燕国的陈澜等?人还要快些。
云匿追赶在?后, 终于在?戚延慢下?脚程时与?他并排前行。
“皇上,您必须歇一歇, 否则这样到了东都属下?与?您都得废。”
戚延不曾停下?。
他这些时日都是施展轻功赶来,内力耗尽,如今只?能骑行。
这是燕国境内,尚未探得温夏具体在?何处,他所带的人马不过二百死士,都比他慢了两日的路程,还在?后头。
他如今靠不了别?人,只?能靠他先寻到温夏。
如果带走?她的真是燕国皇族,不管她最开始是不是自?愿,他只?怕她如今遭人强迫,想回故土而不得归。
他是她的丈夫。
他必须保护她。
“青影几人探得如何?”
云匿道:“几座王府摸了,没有皇后的消息,燕国皇宫守卫森严,青影派人进入差点暴露,正在?想办法探进宫里。”
戚延薄唇紧抿作冷淡的线条,策马奔腾。
他终于穿过寒风朔雪,驶入东都。
而青影等?人总算摸到了消息,回禀时,青影惴惴埋下?头去:“属下?看到皇后娘娘了……”
……
簌簌大雪落停时,庭中又垫起了厚厚一层积雪。
霍止舟出现在?华玺宫,明黄龙袍外系着?雪白貂裘,长长宫人敛眉立在?他身后。
“我来带夏夏去看雪。”
他很少这样郑重地过来,薄唇噙着?笑,眼底的一片温柔之色映衬在?这片清冷的雪地中,似把天际都温润起来。
温夏站在?门中,微微一笑:“在?庭中赏雪吗?”
“去一个地方?。”
温夏有些黯然:“可我如今需要少在?雪地里待。”
“我知道。”霍止舟低笑:“你可以放心?。”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