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花房中,昙花耷拉着花苞,温夏坐在炭火旁托着腮,知晓又是空等,便轻唤一声“雪团”。
白猫喵呜一声跳到了她膝上。
温夏问锦雁:“皇上还在晚朝?”
“回主子?,擎公公传来话,大臣们刚走,皇上一人在炳坤殿,他处理?些政务就过来。”
温夏从椅上起身,海棠色裙摆逶迤在地,抱着雪团轻轻抿唇:“皇上的晚茶呢?”
锦雁见她美目一片温柔笑意,欢喜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霍止舟上晚朝前有喝提神汤的习惯,下晚朝后也要饮安神茶好方便入睡。
以?往都是御前宫人奉上安神茶,温夏从来没有给他送过吃食,但如今她心中喜悦,想对四哥哥关心一些。
温夏手捧琉璃玉盏无声行进殿中。
擎丘与她对视一眼?,藏起笑恭敬禀报:“皇上,晚茶给您送来了。”
“呈上来。”霍止舟埋坐于龙椅上,垂眸拟着文?书,头也未抬。
温夏红唇噙笑,无声步上玉阶,在要将手中琉璃玉盏放置在御案上时?,霍止舟修长手指接下,很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到了龙椅上。
温夏愣住。
“你怎么知道是我?”
霍止舟未抬头,依旧疾笔拟诏,只薄唇噙笑道:“你身上的气味。”
好吧。
温夏只能静坐在一旁,看霍止舟搁下笔,拿过玉玺。
待他将诏书放置一旁,端起玉盏中晚茶饮下,噙笑望着温夏。
“这是你头一回给我送吃的来。”
“这不算是吃食。”温夏有些惭愧,“四哥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你从前喜欢卤食。”
“你调制的那鹅肝方子?就很美味了,我平日不挑食。”
喝过井水充饥的人,怎么可能会嫌弃食物呢。
对霍止舟来说,如今的一切都无比珍贵,他已经很庆幸了,唯愿再扶持燕国强盛起来。
他幽深的目光让温夏有些讪然,她好像只会做些卤食,还是依着四哥哥的方子?,不过她已经在给他做新的腰带了。
温夏道:“你身体怕寒,现在是冬日了,百官上完晚朝回到府中也晚了些,翌日戌时?还要早起上朝。若是可以?,四哥冬夜里还是少些晚朝吧。”
“嗯,我听夏夏的。”霍止舟握住了温夏的手。
温夏心脏跳快,想拿出手却被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握着,他指腹生着薄薄的茧,摩挲在她手指上泛起微微的痒意。
龙椅虽宽阔,可两人的距离很近,这样?安静的端坐几乎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温夏才发觉殿中不知何时?已没了宫人们的身影。
她正欲让霍止舟早些安寝,抬眼?便见他眉心紧皱,一双漂亮的眸子?隐生痛楚,另一只手正按在心口旧疾处。
“四哥哥!”温夏焦急轻唤,抚在他按着旧疾的手掌上:“你又痛了?”
温夏扬声喊传太医。
“没用的。”霍止舟紧握她手,摇头安慰:“我只是忽然疼了片刻。”
“眼?下是冬季,不再是秋日了,夜里这般冷,你应该早些就寝。”温夏目中是责怪也是心疼,“我扶你回寝宫吧。”
霍止舟刚欲安慰她无事,可迎着这双水汽氤氲的杏眼?,喉结微微滚动,没有说出他已经没再痛了的话来。
她好像只有这个时?刻会无条件地关心照顾他。
回到寝宫,宫人伺候霍止舟洗漱。
温夏一直等在外间,直到擎丘上前朝她禀道皇上已经躺下了,只是按着心口,脸色很差。
温夏焦急步入了寝宫,伏在龙床前的踏道上,海棠色裙摆长长地铺绕开?。
“四哥哥……”她眼?中尽是疼惜之色。
霍止舟紧望她,刚伸出手便被她柔滑细腻的手指握住。
他眸中覆上一层暗色,睫根微敛。
“能睡得?着吗?若是太疼我去唤御医。”
“已经好很多。”霍止舟终是骗了她,他阖上眼?:“夏夏,我睡一会儿,你别走。”
他唯能听见她心疼而软糯的一声“嗯”。
霍止舟心间煎熬着,一面担心温夏会冻坏,一面又舍不得?她离去。
他多了解温夏的性格,即便逃离了戚延,也会担忧温家会不会受到牵连,所以?她不敢答应他任何请求。
而如今她瞧见大盛太后拟的放妻书,才卸下身份与防备,卸下这礼教约束,终于开?开?心心地做回了她自?己,也愿意主动为他送晚茶。
他们之间,差一声她的答应。
床沿微微下陷,帐中很是静谧。
霍止舟睁开?眼?,温夏已伏在床沿睡着了,如同上次那般,白皙面颊透着细腻粉色,鼻尖娇俏,沉睡的容颜娇媚安静。
他无声抿起薄唇,起身将她横抱到床榻中。
可温夏逸出一声嘤咛,似舒服地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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