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品掾吏的?女儿本没有参加的?资格,但外祖父卖女求荣,托了层层关系,想把她送给好色的?常王做妾。
许映如撞见太后?与温立璋私下?的?相见,听到太后?那句“可我放不下?你”。
温立璋很快便发现了她,习武之人矫健的?身躯停在她身上,匕首将要抵在她脖颈上时,太后?喊了住手?。
太后?说:“她救过我一命。”
许映如向温夏说起往事,含泪的?目中带着?苦涩的?笑:“你知道娘不得你外祖父疼爱,他续弦后?便将我扔去青州老?家自生自灭,我遇见狼狈的?太后?,也不过只是顺手?帮了她一把。”
那正是刚刚小产,刚刚失去温立璋,被追杀的?太后?。
许映如本就没有什么依靠,也不愿惹事,只看太后?是与她一样可怜的?女子,救她回家门,也不曾问?过太后?姓谁名谁,为何被人追杀。
太后?在她破旧的?宅邸养了两日,夜里不告而别,只在桌上留下?许映如白日在庭中想摘却够不着?的?一束腊梅。
“你爹爹就放下?了手?上的?匕首,他的?匕首又寒又薄,瞧着?就吓人。太后?认出我,与我道当年的?谢。”
可许映如吓坏了,什么都不敢说,匆匆离去。
她认出了那是太后?,那是威风凛凛的?温大将军,但她默契地缄口不提他们私下?相见,默契地为他们保守了秘密。
也是在那天,温立璋站在许映如面前,他强大冷静的?双眼中早已写满他去了解了她身世背景,知道她不得父亲与继母宠爱,只能?被送去做妾换取家中仕途。他正想启唇问?她愿不愿帮他忙,做将军府正妻时,许映如很聪明地开口说“我可以”。
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你父亲告诉我,养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会尊我为嫡母。府中中馈也由我打理,他不会纳妾,不会让我娘家人再?找我麻烦,我想要什么只需说一声,他能?办到就为我办到。”
这是多?好的?一桩婚事啊。
许映如十岁丧母,兢兢业业谋划着?如何活下?去,如何不被送去做好色之徒的?妾室。
温立璋说很感谢她救了他。
可她明白,是他救了她才是。
他把她保护得万分周全,正妻的?尊贵,在外的?脸面,荣华富贵全都给了她。
只是没有感情,没有夫妻该有的?生活。
许映如一点也不介意?,她遵守他的?界限,从不越界。
温夏问?:“父亲想通了,才生了我吗?”
许映如笑着?抚摸她眉眼,温柔地点了点头。
温夏还想再?问?,可娘亲已经?不愿说了。
她想,爹爹既然没有忘记太后?,为何愿意?与娘亲再?生下?她呢?她想,娘亲是不是有不愿意?说的?苦衷呢?
许映如不说,她便没有再?问?。
她只是会有一些遗憾,遗憾太后?与爹爹,遗憾娘亲与爹爹,这种想法让她很是矛盾。
第二日,马车终于行到了边境之处。
霍止舟道:“夏夏,看看车外是谁来了。”
温夏微愣,挑起车帘,望见香砂可爱熟悉的?脸颊
“娘娘!”香砂高兴得落下?泪来。
温夏下?了车,紧紧抱住她,也高兴得红了眼眶:“你在青州受苦了,伤好了吗?”
香砂白皙的?脖颈间留下?一道疤痕,温夏瞧着?自责极了。
香砂转着?圈道:“奴婢不苦,奴婢全都好了!”
她说起当时不仅摔折了腿,还磕到了脑子,天天呕吐,头疼了半个月。但索性那时霍止舟想安插芸娥过去,调换了香砂,找了大夫十二个时辰专为她医治。
主仆二人在车中聊了许久。
温夏身边如今有了个贴心的?人,这异国他乡的?路才终于觉得不那么孤单了一分。
行入燕国地界,穿过边陲城邦,几日后?抵达繁华的?云都。
马车外行人如织,鳞次栉比的?楼室与大盛建筑没什么不同,只是燕国以玄瓦为尊,一路所见巍峨磅礴。
马车岔开繁华的?街道驶入御道时,温夏在拐角处遥遥瞥见一间挂着?温家印记的?铺面。
大哥说云都中早就遍布温家的?暗探,他只是提前换成了死士的?暗号。她若有难,云都城中皆会有温家死士护她。
对于大盛皇宫里芸娘的?一切,温夏都不知道。
她只是终于落下?一颗紧绷的?心来,她都跑到燕国来了,戚延再?也找不到她了吧。
哒哒的?马蹄声踏响在御道上。
温夏望着?燕国皇城巍峨的?宫门,心间忽然对这同样庄严的?皇宫有着?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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