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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纸只讲兵法?,可其中几页会看?到太后?的字迹落在爹爹的字旁,标注出一个笑脸的符号。
直到她翻到另一本兵书上,太后?与爹爹共同的字迹。
“情敦鹣鲽,桃花灼灼。”
……
将军府。
温夏来到许映如的房间。
初儿已经从午睡中醒来,奶声奶气地喊外祖母,许映如笑着在陪他玩铃铛。
容姑与乳娘朝温夏行?礼,许映如道:“夏夏回来了,前几日下过雨,我还未派人去?看?,你父亲的木屋可有要修葺的地方?”
温夏说着没有,看?了眼容姑:“姑姑带初儿去?玩吧,我有话同母亲说。”
待屋中只剩母女二人,许映如关切道:“夏夏怎么了?”
“我这次离开尚未与母后?道别,母后?在离州祭祖,可惜我无法?再?见她一面。”
许映如由衷叹道:“太后?娘娘的确是真心待你。”
温夏留意着许映如的神情:“娘亲,我在爹爹的书房看?见他书籍上的一些批注,里面有太后?的字迹。”
许映如微怔片刻,背过身去?捡起地毯上初儿的玩具:“你父亲的书我也不曾翻过,不清楚。”
“娘,我已经不再?是大盛的皇后?了,您还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许映如婉约的背影微僵片刻,依旧弯腰拾捡地上玩具:“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温夏深吸口气,如今不会再?信他们像从前那样打发她,她已经为这流言背了十二三年的苦。
“我爹爹与太后?,到底有没有过私情?为什么他的兵书上会写‘鹣鲽’二字,这难道不该是写给您,写给他妻子的吗?为什么他要写给太后?,他对您到底有没有过不忠?”
许映如握着那虎头娃娃一动不动,屋中寂静无声,漫长的时间流淌过,许映如终于转过身来。
她温婉的脸颊滑下一道泪痕,凝望温夏,她终于笑着承认:“你爹爹没有对我不忠,他从来都没有。”
“夏夏,你爹爹与太后?也没有私情。”
她沉默许久,终于说:“太后?原本就是你爹爹的妻子。”
温夏眼睫颤动,错愕在原地。
……
皇宫。
今夜的乾章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从皇后?娘娘在离宫大火中被救出到今日,已经过去?了足足五日。
侍奉的御前宫人一刻都不敢马虎,离宫中被皇帝赐死?的宫人,包括昨日不慎将药汁打翻在皇后?手腕上的那名药童,都在帝王冷鸷的暴怒之下被处死?。
没有人敢有一丝异动。
也不敢犯一丝错。
寝宫内,戚延守在龙床前的踏道上,席地而?坐的龙袍衣摆布满褶皱。若搁从前,他们的皇上是绝不会穿起褶子的衣衫。
但是此刻,戚延一动不动守着床中人,五日只睡了不到半日,他的一双凤目中早已布满红血丝,眼睑也一片青色。
太医入内施针,戚延这才退到一旁,却因?蹲得太久而?双腿发麻,是被胡顺与陈澜搀扶着才能起来。
他薄唇干裂到暴起许多细小的皮褶,这几日都没有再?剃过唇周胡茬,密密点点地冒出一团乌青。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英隽俊美的帝王了。
趁着太医施针的这间隙,胡顺苦苦哀求戚延去?用膳,戚延一动不动,眼眸紧紧落在龙床上,目中只有温夏,只有太医施进她眉心的银针。
见劝不动他用膳,胡顺只得苦口婆心道:“那皇上去?沐浴吧,奴才再?为您整理仪容,您看?您的胡茬都好几天未剃过了。”
戚延仍一动不动。
胡顺只得躬身拿过一面铜镜:“皇上,您都憔悴成这般模样了,您这样,皇后?娘娘醒来看?见也是会难过的啊。”
戚延这才抬眼望着镜中人。
他的胡茬已经冒出很多来,他记得有两?回他都故意用这浅浅的胡茬去?亲温夏。她想推开他却推不动,他刻意扎在她娇薄的肌肤上,惹得她娇靥通红,说她害怕痒。
戚延僵硬地,又着急地命令:“为朕洗漱。”
他用最?快的时间沐浴完,整理好仪容,正?要回到寝宫时,瞧见殿中跪着的苍老身影。
云桂朝他请安道:“皇上,奴才入宫来看?您,看?皇后?了。”
戚延嗓音嘶哑:“平身吧。”
他快步走?到龙床前,脚步未发出一声动静。
云桂跪在屏风处,抬眼凝望龙床上被药纱包裹得已再?无往昔风华的皇后?,目中滚下泪来。
“皇上,展儿已经救过来了,多谢您与娘娘的救命之恩!”
戚延未再?理会,一双眼睨来,似无声在说“救过来就好,你可以退下了”。
云桂却仍跪在一团烛光中。
他安静地望着憔悴的龙颜,榻上死?气沉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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