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坐在戚延右手边,身侧下方便是?温斯立,他正回答戚延的问题。
温夏浅抿了一杯桂花米酿,戚延视线却冷冽扫来?, 眼含告诫,似在提醒她上次在虞遥的送别?宴上喝醉酒的事情。
温夏无声以眼神解释只是?淡酒,也不管戚延能不能读懂, 轻抬宽袖浅抿入口?。
这?是?她第一次陪同戚延参加宫宴。
从前,戚延从来?没有?带过她, 她每逢只是?听起李淑妃与王德妃她们说起宴会上的事。
万般得来?,不过皆因她的美貌。
温夏无声弯了弯唇角, 再饮下一杯,只尝到?了些苦涩。
这?宫宴终于?结束,百官请安散后,殿上唯剩温斯立与她和戚延。
戚延未再问温斯立问题,似是?特意让他们兄妹二人?叙旧。
温夏道?:“大哥,你可有?受伤?”
“不曾, 多谢娘娘挂怀。”
“你别?瞒我, 可有?受伤?”
温斯立仍轻笑?说没有?, 倒是?身后长随屠容道?:“将军后背都是?刀伤, 这?次可是?偷袭的两刀,刺又深又宽, 只是?从不把这?些当回事。”
温夏就知道?。
大哥哥的性格像父亲,挨了箭挨了刀从不言痛。
二哥与四哥哥虽也逞强,倒是?知晓乖乖养伤。
他们谁都不像三哥哥,丁点伤便全府皆知,知道?喊疼的哥哥,总是?骗过温夏好多眼泪与糖丸。
温夏倒希望他们都像三哥哥那样。
温斯立迎着她发红的眼眶,虽依旧维系着君臣之礼,到?底还是?温和了语气:“臣已无碍,别?听屠容所言,如今一点也不痛了。”
温夏湿润了眼眶。
戚延似知他的存在打扰了他们兄妹般,起身朝温夏道?:“朕已留温将军入钟泰宫留宿,皇后可再与兄长寒暄些时辰,朕先回凤翊宫。”
温夏与温斯立朝他拜谢行礼。
白蔻与著文去了殿门外守着。
温夏未顾礼数,埋进温斯立胸膛。这?宽阔结实的怀抱就似父亲的胸膛般,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温夏无声流下眼泪来?。
温斯立轻拍她的肩,嗓音动容:“皇上逼迫你承恩?”
“不是?,是?我自愿的。”温夏道?:“如今我也想为温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哥哥们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好。”
温夏又红起眼眶来?,温斯立宽厚的胸膛带着清冽草木的气息,与温立璋身上的味道?很像,温夏拥着大哥就会忆起爹爹来?。
她终于?想起好消息,昂起脸:“大哥,四哥哥没有?死,他还活着!”
温斯立眸光一紧,忙问:“他在何处?你见?到?四弟了?你们相见?的?”
“我还没有?见?到?四哥哥,他只是?给我写了信。”温夏忙从香砂那拿出信,笑?着递给温斯立。
“我特意带来?给你看的,四哥哥说他家中有?难,才没有?与我们联络。我将此事也去信给了母亲和二哥三哥,可惜三哥哥便是?因为我的信才去城中饮了酒,犯了错事……”
温夏说着这?些,抬眼才见?温斯立面色并无喜悦,反倒似浓雾迷沉。
“大哥?”
温斯立紧望她:“你如何收到?的这?封信?”
温夏望向身后香砂,香砂如实禀来?。
“大哥,怎么了?”
温斯立沉吟许久:“没什么。”他将信藏入了袖中:“可有?说话方便之地?”
温夏见?他表情凝重,未再留在此处殿中,将温斯立带往成武殿附近一处宫殿。
温斯立示意两名亲随前去把风,也命白蔻香砂等人?退下。
他说:“夏夏,大哥本不愿将一些事告知你,可如今四弟的信来?得蹊跷,还希望你听后保密,先勿告知身边心腹,也勿告知皇上。你听清哥哥的话了么?”
温夏直觉温斯立所言不会是?她想听到?的,可心中惴惴,心有?所感般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戚延曾以父亲临死前那场败仗拒绝封父亲为忠臣,为恭德王。
她怔怔地点头。
“建始三年?,鬼幽谷的行军布防只有?父亲与我,四弟,军中各副将知晓。却遭前后夹击,山顶伏击,来?得蹊跷。鬼幽谷地势险峻,又遇风雪,我们择此路万分凶险,燕军想要在此地伏击就更凶险了,除非知晓我们的路线。”
“那是?严冬,冰天雪地,天空却两次飞来?雄鹰,跟随我军久久不散,那只鹰能十分灵活地躲避父亲的箭,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鹰。而?黑鹰出现不久,我军便遭遇了伏击。”
“父亲为我与四弟杀出生?路时,我们遭一队燕军截杀。我与燕军厮杀,再回身之际已看不到?四弟了。那年?我也以为是?我护佑不及,害他坠入谷下水中,但事后我军找了半月都不曾找到?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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