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住求饶。
一旁许嬷已是脸色大变,已知戚延所来的目的。
唯有太后目中哀沉痛苦,可却始终无言紧望戚延,好像那些难产的疼痛都悉数涌入脑海,可与此时亲生子嗣目中的冷漠相比,那些疼痛,好像都算不得什么。
“朕想问,温夏是不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啪。
殿中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太后狠狠掌匡在戚延脸颊。
明明一身武艺,戚延却不躲。
俊美左颊瞬间泛起掌印。
太后嗫嚅双唇,整张脸已全无血色,目中只余一片哀痛。
戚延明明眼眶猩红,也是这样痛苦,却死死紧盯太后,不得答案不罢休。
“皇上,您怎能说出如此伤太后心的话,您是太后历经危险生下的儿子,您是她心上的肉!”
许嬷跪在戚延脚边,即便是奴婢,也为主子的痛苦而心疼:“太后在生您之前的确小产过,这事内务府记过档,您大可去查,先皇当时还招罗天下补品,要为太后补身子。”
“这乃太后之痛,却被有心之人这般利用。皇上,难道皇后娘娘的年龄也能更改不成?她小您七岁,是您看着长大的。”
“小七岁。成昭十年,母后大病过一场,迁居行宫养病,成昭十二年才归。”
太后嗫嚅双唇,阖上凤目,许久才睁开眼。
她眸中痛苦之色不复,已恢复素来冷静,沉声下令:“都出去。”
寝宫只余母子二人。
明烛将这暗夜照得尤为透彻,只是烈烈明火,终照不透暗处人心。
“你及冠那年问我,母后告诉你我与你父皇、恭德王自幼相识,有着情谊。母后是年少时仰慕过那等鲜衣怒马的将军,但那已是往事,你父皇什么都知晓。”太后目中哀痛,凤目中极力地冷静,带着不愿回忆的决绝。
“你几次三番质疑母后,我给你答案,可你不要这答案。”
戚延目中依旧一片冷意。
母后说那是年少时的仰慕,是往事。
父皇也为母后训诫过他,说那是大人的事。
可父皇的黯然伤神分明没有这般简单。
“为何不肯告诉我真相?”宽袖中的手掌被戚延紧握成拳,指甲深陷皮肉,感觉不到疼痛。
“你还要什么真相?”太后目中一片哀沉:“被你撞见那次,是我逾越,可我对得起你父皇,对得起大盛。为何你不曾好好想想,若我与恭德王真是你所想那般,那你父皇驾崩这些年,他为何不篡权,坐实你给他安的这罪名。”
戚延冷嗤一声,根本不屑这样的解释。
温立璋是他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中最大的阻碍,哪怕温立璋忠心为他铲除逆臣贼子,哪怕一心替他戍卫边疆,哪怕到死都握着大盛旌旗。
他就是不信这忠心,不信母后的答案。
“朕再问母后一遍,温夏是不是母后所生?”
太后气息急促,愤怒令白皙面容异常涨红,凤目也一片勃然冷意。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质疑要冷对,却知晓如何辩解都无用。
在儿子身前,她确实曾失做母亲的责任。
她只能沉冷地,坚决地回答:“不是!”
戚延紧攥手掌,被气昏头的所有冲动皆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他痉挛地松开手,紧望身前太后,母子间依旧隔着难越沟壑。
太后沉下气:“你要怎样才肯放下这些,当个勤勉君王?”
“放下这些?”戚延冷嗤,宽袖之中,手掌狠捏扳指。
都说孩子是同母亲更亲的,尤其是他这种生在帝王家的孩子。
他是和母亲很亲,在没有温立璋这个人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前。
那应该是在五岁之前。
母后是钦定太子妃,父皇宽厚仁爱,尤其钟爱母后。世间的一切宝物,父皇都会送与母后,也赐与他。
母后风寒,父皇甚至比寻常夫妻都还关心发妻,亲自照顾母后,亲自喂母后用饭。还教他“延儿要记得,永远都要听母后的话,要让她开心”。
他的性格并不是这样暴戾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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