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过去,重新聊起别的趣事,问温斯立:“初儿可还好?”
“如今去了病气很是茁壮,胖乎乎的,吃奶很乖。”
初儿是温斯立收养的半岁婴孩。
他与那婴儿颇有缘分,机缘巧合三回搭救。
温斯立不过二十有四,尚未婚配,但却深受父亲一腔爱国情怀感染,立誓今生不重儿女情长,只愿终生报效温家军。这孩子也算是他为温家培养的后嗣,虽未当过父亲,却深深铭记温立璋对他们的教导与爱护,将初儿视如己出。
温夏只在信中知晓这些,尚未见过这小侄儿:“真想抱抱我这个小侄儿,大哥多待几日,与我多说说初儿。”
温斯立敛下笑:“皇上命我即刻回北地。”
脸上笑容逐渐僵凝,温夏却无他法。
她明明是讨厌戚延的,可有时候却会矛盾地想,如果她是个得宠的皇后就好了,这样哥哥们就不会被戚延那么防备了。
“哥哥,今日你与娘都在,我们作张画吧。”温夏打起笑。
温斯立与许映如对视一眼,都很是无奈宠溺。
“夏夏还是这么爱入画。”
画师即刻被宣召入殿,他们就坐在正厅“克勤克俭”的匾额之下。
温夏忽然喊停:“换个位置吧。”
头顶这匾额是戚延有回抢了她一块珍爱的翡翠后,故意赐来讽刺她的。
温夏携母亲与哥哥换到了凤翊琉花紫檀屏邸前,容悦神欢。
送别温斯立时,温夏问起最关心的事:“大哥,有四哥哥的消息吗?”
温斯立眸光微凛,沉下漆黑双眼:“那年边关的战乱你也清楚,也许你四哥早就不在了。”
温夏黯然垂下长睫:“可我总觉得,四哥哥那么聪明,定还好好的,只是也许像当年那场旧病一样,不再记得我们了。”
温斯立未语。
“大哥,你多留意四哥哥的消息,不要放弃找他,一定要派人找他,好吗?”
温斯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滚动喉结淡道声“嗯。”
温夏目送温斯立离开。
虽然看不清,可视线里那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她还是舍不得地红了眼眶。
其实她的三个哥哥都不是父亲母亲的孩子。
他们皆是温立璋收养的孩子。
虽然不是亲生,可他们却胜似亲生,对父亲母亲极是孝顺,待她也非常疼护。
尤其是四哥哥。
这些年温夏心中最大的憾事,便是温家与四哥哥的失散。
许映如在宫中陪伴了温夏五日。
温夏每日都很开心,除了要伪装成视力如常有些不便外。
一直到今日晨起,凤榻中的她疏懒侧卧,鬓云横洒。
如常慵懒地睁眼,卷翘浓睫微微扑颤,入眼竟是帐顶凤引牡丹的绣花图案。
榻旁的绣花鞋,寝宫中妆台,珠帘,雕窗……
如此清晰……
她的视力回来了!
白蔻与香砂领宫人鱼贯而入,捧玉盂的,托巾帨的,点着熏香的……跪满一地的宫女她都能看清了。
白蔻终于察觉到温夏的异常:“娘娘……”
“我能看清了,我都能看见啦!”
婢女两人喜极而泣,满殿宫人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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