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
“皇上说啊‘孤就是喜欢夏夏,孤看她第一眼就想揪到自个儿身后护着’。娘娘如今出落得越发耀眼,皇上是成年男子了,之前是负气故意不见您,只要让他见着娘娘,奴婢保证他一定会放下从前恩怨。”
“没有哪个男儿不会喜欢姝色惊鸿的女儿,这天下间,权力越重者,越甚。”
他们都说,她外貌品性出众,只要让戚延见到她,一切都不会再有问题。
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一个人还真能仅凭脸就让对方放下这么多年的厌恶?
温夏忐忑地坐在婚床上,盖头蒙着脸,入目只有一片暗色的红。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宫人全都齐声请安,还有双膝跪地时轻微的摩擦声。
停在殿门外的脚步声很沉。
而后静悄悄的,许久都不曾有迈入殿中的动静。
蒙着盖头,她看不见,却能想象那立在门外的身影。
应该是挺拔的,修长的,带着强大威压与冷漠的。
她曾远远见过戚延几回,那宽肩挺立,身形健硕如修竹,却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雪虐风饕的寒。
许嬷笑着让戚延来挑她的盖头,与她饮合卺酒。
温夏仍感知着四周悄无声响。
她手指不安地揪着喜服。
她终于听到了戚延的声音。
冷若冰霜,甚至有齿关重咬的恼羞。
他说:“想要朕揭盖头,饮合卺,圆洞房?”
“当朕在做梦呢,还是她在做梦。”
明明戚延只是站在门外。
却像是带了一柄剑,那剑刃直接刺在温夏心口。
又疼又冷,双眼酸楚得涌起热流,胀疼得难受。
他声沉淡漠:“皇后听旨。”
温夏起身,久坐令双腿僵硬,盖头下看不见视线,跪地时险些被长长的裙摆绊倒。
戚延说:“没有朕令,皇后不得踏足乾章宫与清晏殿。以后见着朕,有多远滚多远。”
满殿宫人瞬间噤声。
夜倏然凉如寒冬。
温夏低伏额头,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一刹的呼吸急促,忘记一切反应。像九岁回到边关那一年,落水坠溺时的窒息,差一点就要喘不上那口气。
螓首低垂,她跪叩应是,眼泪无声滴入大红的鸳鸯缠枝地毯中。
从此温夏再也不喜欢朱色了。
世间一切琳琅朱色,都在那夜起格外刺目。
想得出神,直到手指被烫出痛觉,温夏才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没再去捂那宫灯。
也不再去触碰那些毫无尊严的过往。
双眼缠着纱布,经过一夜也仍还胀疼。
“什么时辰了?”
“都快卯时了。”守着主子到这深夜,白蔻有些打哈欠,又忧心地回道:“娘娘,您多少睡两个时辰吧。”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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