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几?乎没人睡得着,一想?到的水里挤满了尸体就?浑身发抖。
辛芙甚至听到了刘月的哭声,她想?法虽然乐观,还?是意识到父母可能出事了。
“我?该怎么办?爸爸妈妈……”
听着她的声音,杨雪也从?床上爬起?来,跟她一起?抱头大哭,“我?爸爸妈妈早就?去世了,我?现在只有王阳,我?好?想?他们呀……”
两人哭的涕泗横流,辛芙却好?像没有知觉。她明?明?也应该难过的,毕竟她的父母和弟弟也都生死未卜,但天灾到来之后,她却从?来没有想?起?过他们。
对?他们的记忆也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觉得麻木。
她不知道是不是天灾让自己变了,又或许是经历的人情冷暖让她失去了身为人类的一部分感情。
总之,她好?像永远也回不到曾经的模样。
她开始变得自私起?来。
掉眼?泪大概是她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眼?泪不会让她获得任何?好?处,不管是母亲的偏爱还?是父亲的关注,她从?未得到过。反倒是两个弟弟,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父母所有的关怀。
有些东西大概是天生就?有归属性,比如弟弟的性别,他们理所当然被视为宝贝,处处关怀处处亲近。
而她什么也不是。
因?为她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男孩子。她也不愿意变成?男孩子。她只能孑孑往前走,或许有一天她也能够想?起?他们,想?他们在干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或者已经死了。
永远永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刘月和杨雪哭了很久,最后坐在地板上睡着了,辛芙起?身拿了条被褥盖在他们身上,随后才继续睡觉。
第二天水位下?去了很多,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天空也放晴了,太阳如一团烈火,炙热地烘烤着大地,那些淹在水里的尸体吸引来了成?群的蝇虫,开始散发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臭味。
辛芙把窗户关上之后,去找了安全点的负责人,委婉地提醒他做一些防护,洪灾过后最容易出现传染病。
“很感谢你能够提意见,”负责人欣慰地笑了笑,随后道:“但是现在各个地方的资源都很紧张,我?们想?要得到新的物资很难,只能自救。”
说完他找来随行的队医,把辛芙说的事情告知,队医也早有这?方面的担忧,“现在还?不是最棘手的时候,怕就?怕水位降低之后,酒店里的灾民到处跑,最后感染上病毒。”
负责人皱起?眉头,那队医又说:“好?在我?们存了许多防护服,到时候组织人尽快把城里清扫出来,再做全面消毒,应该可以及时挽回。”
“那消毒液和药物还?有吗?”
“只有一些基础的。”队友有些无奈道:“雪灾来临,已经耗费了太多药物库存,现在已经没有新的药品。”这?说明?一旦真的出事,灾民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领头人没说话,但神情显然凝重起?来,他好?不容易保护这?些人度过了洪灾,绝不能就?这?样认命。犹豫再三后,他拿起?电话联系了上级领导。
时间一天天过去,水面已经下?降到了很低的位置,从?楼上看下?去,不仅能看到遍地的尸体,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它们欢快地穿梭在建筑物之间,丝毫没有面对?天灾的惶恐,而是即将饱餐的喜悦。
空气里的气味越来越难闻,即便整座酒店的门窗紧闭,臭味也会从?缝隙里冒出来。
辛芙用旧衣服给?自己做了个三层口罩,看着外面差不多只有三层楼的水位,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
她可不想?靠徒步走出这?座城市。
这?天夜里,有人发起?了高烧,喉咙充血,说话声音沙哑,嘴里还?散发出极为难闻的臭味。
队医到来只看了一眼?,便问他之前究竟吃了什么,那生病的人眼?神闪烁,不肯说实话。队医也不生气,让他等死去吧,那人这?才着急了,说前几?天雨停的时候,他见水里有鱼,就?忍不住抓了两条。
“我?太馋了,”那人说话声音沙哑,胸口剧烈,仿佛随时都要断气,“……我?当时不知道它们吃尸体,我?真的不知道……”
队医无言以对?,给?他打了一针疫苗,并把跟他接触过的人全部隔离起?来,对?他居住的地方进行大面积消毒。
“疫苗的数量有限。”队医毫不隐瞒地开口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打上疫苗,所有人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去人多的地方,进出门必须戴口罩,别等到生病了没有疫苗,那只能等死,你们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一切就?要好?起?来了,应该没人想?死吧。”
当然没人想?死,这?些人甚至还?想?将那吃鱼的人暴打一顿,如果不是他,瘟疫根本不可能传到内部来。
可惜第二天就?有好?多人感染,原来之前不仅只有一个偷偷吃鱼的人,还?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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