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短工去啦。”王红英答。
罗巧云往堂屋瞧了两眼:“不是说三个月回吗?再说,晌午我还听见他声音了哩。”
“就回来吃了顿饭,雇主找他还有事儿。”王红英看罗巧云脸色不对,将篓子里的最后一些菜叶倒到鸡舍里,掸着篓子上的灰问:“咋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罗巧云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家木青是……是赌钱被衙门的人逮了,这三个月在县里吃牢饭,红英,你可别连我都瞒,真有这种事你说出来,我们能帮就帮。”
“哪个挨千刀的乱嚼舌头!没谱的事。”王红英当即火大:“再说,真赌钱被逮也不至于关三个月呀。”
罗巧云琢磨一会儿点头:“说得是。”
“你从哪儿听来的,我找她去,不撕烂她这张臭嘴我今天名字倒过来写。”王红英气哄哄的。
罗巧云犹豫了一会没开口,王红英哎呦了两声:“你放心吧,我不会卖了你。”
“刚在河边洗衣裳时听高凤莲说了一嘴。”罗巧云道。
王红英拍了拍大腿:“我猜就是她!”说罢把袖子一撸,院门一关就奔高凤莲家里去,罗巧云跟在她背后也一块儿去了。
远远的,还没到高凤莲家门前,她们就听见了叫骂声,高凤莲的几户邻居和一些个村民围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瞧热闹。
王红英扒开人群走进一瞧,原来是许大河他娘马淑慧在骂人,在传闻中许大河也被逮走了,而许大河家和高凤莲家就隔了几户,马淑慧听到谣言后迅速冲罪魁祸首高凤莲家,一顿臭骂。
本来,高凤莲和马淑慧还能对骂一阵,随着王红英的到来,高凤莲的声势一下就弱了,王红英指着她的鼻子说:“我儿子好端端的,你黑了心肝给他泼污水,不怕天打雷劈啊你。”
“整天的胡说八道,造口业,死了要下地狱的!”
高凤莲讪讪的没吭声,真吵得急了,马淑慧和王红英一起冲上来给她几个耳刮子也不是没可能,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骂过了瘾王红英没忘澄清,对围观的乡亲邻里说。
“我家木青和她家大河前阵子去渡桥村的桑园打短工了,如今大河已经回家,木青还有些事儿没做完,再过十天半个月的也会回家,别听这婆娘乱说话。”
马淑慧接茬道:“毒心肝,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家的好!”
等她们走远,高凤莲才敢小声的嘟哝两句:“呸,谁羡慕你家的日子,穷的叮当响,一个儿子娶不上媳妇一个娶的不是好货色,我羡慕个屁。”
这话儿说得难听,走在后面的罗巧云听着了,想想为好姐妹气不过,怼了一句:“你管别人家的事呢,先管好自己的嘴,不然迟早要挨打。”
罗巧云和王红英是邻居,关系又好,高凤莲动了动嘴皮到底不敢说什么,转身进屋将门砰的给关上了。
“红英啊,多亏了你家木青带大河去干活,养了他快二十年,第一回 给我往家里拿钱啦。”马淑慧和王红英并排走着,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王红英是不喜欢孙木青和许大河耍在一块的,许大河那小子懒憨傻,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喝玩,是个没上进心的人,她怕孙木青和许大河呆多了也染上那些毛病,但就是奇了个怪,这俩人打小就好,王红英虽说对许大河不满,但人前人后对许大河没亏待过,经过最近的这些事儿,她对许大河也改观不少,虽然他性格上有不好的地方,对他家孙木青没得说,木青没有亲兄弟,和许大河做异性兄弟互相扶持挺好。
“你家大河是稳重的,往后还会往家拿更多的钱。”王红英笑说。
马淑慧笑得合不拢嘴:“也不期望他有多大出息,就盼着早些说上一门亲事,我就安心了。”
“多找媒人多相看,能找到的。”王红英安慰道。
两人说说笑笑,不快的心情一扫而空,王红英怕去文家村来不及,连家都没回,直接奔了文老五家,结果在半道上竟然遇见了提着东西的许大河,一喊一问,原来也是去文老五家的。
“提着啥呀?”王红英问。
许大河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举了举:“酒、肉、还有一壶黄豆酱,这不老蹭人家的饭嘛,挣钱了也还人家一顿。”
“是呢。”王红英笑笑,心想许大河这傻孩子也懂礼尚往来了,转念又觉不对,要说蹭饭,这些年他蹭自家的还少吗,要还人情首要的是还自己家,文老五他才认识几个月,哪里来那么厚的恩情。
等到了文老五家,见文春丽搬张凳子在门口做绣活儿,见许大河来以后笑着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时,王红英啥都明白了,心里透亮。
马淑慧怕不是娶儿媳了,要嫁儿子呀。
……
秦小喜从桑园回家后,李桂花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往常秦小喜是会忍着的,因为她要在家里小心翼翼的活下去,现在不同了,日子有了盼头,她见李桂花那张苦瓜脸就和见一棵青菜似的,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半个月里,她把自己陪嫁的新衣裳、褥子浆洗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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