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他的好看里会带着一种不管如何都无法消除的野性和攻击性。
就好像温柔里始终藏着锋利的刃,岁安害怕,不知那利刃什么时候就会将她割得鲜血淋漓。
就好比此时此刻,他黑沉着一双眼看她,初初看去像是月下一汪静水流深的湖泊,湖面平静无漪,可岁安知道,那平静底下暗潮汹涌,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将人裹挟吞没。
在他的掌控下,在他周身气息的侵蚀下,在他贪婪目光的一寸寸侵犯下,岁安禁不住了,瘦削的肩膀微微发抖,就好像风中一朵将被摧折的花。
他掐着她的腰再多用些力气,兴许便会将她整个弄碎。
谢珏对她的欲望和感情仿若冰山下的巨浪,此时此刻,冰山碎裂,巨浪翻涌,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倾注过来的感情和欲望太过汹涌,汹涌到岁安根本承受不住。
这种狂风暴雨,汹涌澎湃的情绪令她无比害怕恐惧。
面前的小姑娘惊慌失措,惶恐不安。
像个小兔子受惊了般想要逃离他,开始想要到处乱窜。
“你放开我!”岁安忍不住大吼起来,抬眸望他时,那双杏眸水光横流,慌乱愤怒里还透着几分倔强。
“你要杀便杀了我!我不怕你了!”
“刀已经给你了!你杀了我!”
“你快杀了我!”
小姑娘昂起脑袋,尽管身体害怕得抖抖瑟瑟,但还是死死掐着手心,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强忍着被他目光切割的痛与他对视。
与他对峙。
她知道谢珏不会放过她,岁安此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她想,这是她作为周国公主做的最后一件事。
如此,她应该算是做了公主该做的事,对不对……
她虽然蠢到被人利用,虽然胆小,但她……也算是做了公主该做的事对不对……
岁安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脖子仰起的弧度更深了,在昏暗日色中仿若易碎美玉。
只是不管她怎么仰起脖子,仍是止不住那从眼眶倾泻的泪水。
她的脖子仰成将要弯折的弧度,一张芙蓉小脸浸满了泪,平日里甜软的嗓音染了几分哑,听去颤抖不止。
“谢珏,我告诉你,是我将那消息泄露出去。”
“是我告诉别人,让别人去那处伏击你。”
“是我建议蓟绍派弓箭手……”
“这些都是我做的,都,都是我做的……是我让他们杀了你!”
“我知道你恨我,想报复我,想杀我以泄心头之恨,所以用屠城逼我出来对不对……”
“现在我出来了……”
“哥哥,现在我出来了……”
小姑娘抹抹眼泪,忽然就弯着水水汪汪的眸子,咬咬唇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薄嫩眼尾便眼泪浸湿,水光泛滥。
“你杀了我,放过他们……”
“别屠城,就算我求你……”
“岁安求你了……”
迎着他目光,在漫天的飞沙里,在遮天蔽日的乌云下,小姑娘用仍旧清甜的嗓音,朝他说出这些话。
对谢珏而言,这字字句句堪比穿心万箭。
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平静地听她说完,潋滟桃花眼灰败无光,男人的眼眸里欲望消融,看她的目光哀伤而脆弱。
半晌,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唇边缓缓渗出鲜血。
一阵风拂过,血腥味缠绕两人之间,久久不散。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
“小公主,我的小公主……”
“我怎么可能舍得……”
男人在她耳边神昏意乱地呢喃着,他弯下身子弓着背,背脊弯折到似是一张拉满的弓,力量感横生,可同时也透着一种过刚易折的脆弱。
谢珏抱她的力气小了些,俊美的脸虚虚埋在少女颈间,呼吸滚烫灼热,直要烫掉人一层皮,可唇齿间吐出的话却带着哄人的宠溺。
直叫人心尖都在颤。
“初次见你我便下不了手,如今又如何会下得了手呢。”谢珏在笑,勾着薄唇桃花眼也扬起,风流含笑的声音在她耳垂处辗转,一点点地往里钻。
“小公主,两次了,两次你联合别人杀我……”
他说得似漫不经心,仍是在笑,只是不知为何,男人薄唇便渗出的血更多、更红了:“万箭穿心好疼。”
“哥哥真的好疼。”
这话入耳,直直蹿入心头。
岁安猛地怔住,心脏忽地被刺了下,痛意蔓延四肢百骸。
“岁安疼疼哥哥好不好?”男人的话含着笑,低低缠绕在她耳边,风流晃荡,岁安却觉四肢百骸的痛意越发重了。
她皱了皱眉,眼尾红了。
“哥哥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哥哥以前畜生不如,哥哥知道……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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