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城池。
青州缺口都将被打开长驱直入之际,谢章明想起了那个被他视为孽障邪祟的儿子,命令他处理郢国之困。
若他当真能解了郢国当下困局,谢章明便会考虑将储君之位传与他。
没想到……
许久,谢章明见谢珏未曾出声请缨,便轻咳了声:“眼下需一人领兵出战,可有人自愿请缨?”
殿下站着的几个武将互相望了眼,余光暼向谢珏那处后,又垂首立着。
武将皆是谢珏手下的人,谢珏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动。
皇帝脸色一黑,手握成拳,复又朝谢珏问:“宣王,你可愿带兵出战?”
皇帝的声音响彻金銮殿,谢珏沉在欲望里的眼眸霎时清明,那方才一直在他眼前晃着的少女带泪的娇怜模样也一瞬消失。
谢珏恍惚回神,淡一掀眼看向金銮殿上之人时,那双漆黑的眼瞳里似是闪过一簇烈火。
里面带着强烈的恨和狠。
但很快又沉寂消失,谁都没有看到。
谢珏勾唇笑了笑,桃花眼尾扬起,出列行礼回:“身为郢国皇子,儿臣自是愿意带兵出战,但若有监察官在旁指手画脚,将士不知该听命于谁,关键之处便会贻误战机……”
谢珏略一停顿,后敛笑道:
“儿臣要绝对的指挥权。”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他这话的意思已很是明显了。
若要他谢珏出战抵御外敌,他要全部的兵权。
谢珏这话听上去合情合理,言之凿凿,但皇帝谢章明生性多疑,此要求无疑在试探皇帝对他这个儿子的底线,试探储君之位。
表面看上去的确如此,但谢珏低垂着眼,在长睫的掩映下,那深邃眼底沉如寒渊,里面充斥着的全是野心和欲望。
他试探的是时机。
金銮殿中阒然无声,皇帝似在沉默思虑之际,谢思景站了出来。
“此事……”
“就如宣王所言。”然谢思景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大手一挥允了此事,高声道:
“此战定要大获全胜,重伤敌军,永保边关太平!”
朝臣纷纷附和,谢珏行礼称是,抬眸暼到朝他看来的成王谢思景后,微抬下颚偏头拧笑。
嚣张至极。
他根本未把他放在眼里。
谢思景淡淡一笑,负在背后的手骤然握紧。
——
朝会结束后,谢珏被皇帝叫住商量出征一事,其余人都散了朝。
谢思景在走出金銮殿时停住脚步,看了眼谢珏往御书房走的身影,脸上的温和神色逐渐无踪。
他走出宫门,走至马车旁问侍从:“那位周国公主可曾出过马车?”
侍从恭敬回:“回王爷,不曾。”
谢思景拢了拢衣袖时,忽见那位姑娘又掀起车帘看向他。
谢思景这回未曾躲避她的目光,而是朝她点了点头,似作询问。
岁安也略略颔首,随即暼了眼宫门,双手不安绞弄在一处,她怕谢珏会突然回来,可眼下是她必须要抓住的一个机会……
方才岁安打量了一番那个人,那人虽容貌不及谢珏俊美,身上气质也完全不同,但通过衣着和腰间坠的同一枚血玉,岁安便猜出了那人身份。
定是谢珏的皇室血亲,郢国的其他皇子。
她从小也在皇宫长大,同她一母同胞的皇兄关系十分亲厚。
岁安听她皇兄讲了诸多皇室之事,知道在皇室之中,皇子间为了争夺皇位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
在周国,其余皇子便把她皇兄当敌人,常常会陷害她皇兄,在父皇面前诋毁她皇兄。
谢珏利用了她,行事如此疯狂狠毒,又一身戾气看上去非常之恐怖,想必郢国皇室其他人也容不了他。
她若是能和他联手对付谢珏,那她便有望逃离谢珏,回周国了……
想及此,岁安眼眸一点点亮起光来,想定后她狠心咬了口自己手臂那处伤口,待刺骨疼痛又袭来时,少女双眸垂泪,眼眶发红,望去当真可怜得紧。
“我,我头好疼,好疼,你快去喊太医,否则我告诉你家殿下……”
岁安装出一副病弱模样,对马车外的翟乌如此道。
翟乌不似薛泽,他平日里便怕极了他们这位主子,眼下一听岁安这话吓得脸都白了,生怕这公主有个好歹自己人头落地,也来不及细想此事便赶紧去太医院喊太医了。
见侍者走远后,岁安擦擦眼泪连忙准备下车。
宣王府的马车高大宽敞,以往次次都是谢珏抱着她上下马车,岁安本就身子娇弱伶仃,经过这些事的磋磨后越发孱弱了,眼下她下个马车都倍感艰难,手脚发颤,焦急之中将要从马车上摔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岁安下意识的喊叫止在喉间,她额头沁汗,呼吸未定时,耳边传来一道温和含笑的声音。
“姑娘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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