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流。
谢珏心头燥意忽起,一字一句道,每一个字都似是尖刀利刃。
“萧岁安,你娇气又愚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旦你走进这扇城门,就回不了头了。”
“哥哥,你别生气。”
哥哥的手有薄茧,磨得她皮肤很不舒服,生出了微痛感。
岁安哼唧了声,手按在他胸膛轻轻推开了他,头低得极下,现出一截细白后颈,发髻上垂下的丝绦缓缓拂过她肌肤。
“我承认我怕就是了……”岁安没跟他争,一下就承认了。
小脑袋越低越下,一副害怕得不敢看他的模样。
岁安在心里嘀咕着,想不明白……怎么哥哥好好的忽然又变了脸呢。
在那日的事情发生之后,哥哥便越来越奇怪了。
总是莫名其妙就发脾气,路上的时候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副贪婪模样好似就要把她吞吃入腹。
且,哥哥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笑。
虽然能听到笑声,但岁安却觉得那不是笑。
因为哥哥的眼睛是红的。
岁安想,只有哭的时候,她的眼睛才会红。
哥哥是在笑还是哭呢。
岁安不懂。
而此时此刻,岁安听到谢珏的话后,依旧不懂,仰头费解道:“哥哥,我不需要回头啊。”
话音将落,岁安的目光落在人来人往的城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褪去恐惧和娇弱,只留下一种难以理解的坚定。
“我是公主,哥哥。”
“从见到哥哥第一面起,岁安便想着去陈国。”
“也必须去陈国。”
少女的嗓音甜软柔哑,听去缱绻缠绵,落在男人耳边本该是一种催情利器,可此时此刻却将谢珏心里的无名火彻底点燃了。
他一字一句道:“萧岁安,你怎就这般不知好歹。”
俊美脸上流转的笑意彻底消失,谢珏低垂着一双眼瞧她,握剑的手逐渐缩紧,冷白手背青筋交错。
无处发泄的暴怒和燥意聚于手心,似是生生要将长剑折断。
身上气息亦是骇人凛然,致使经过两人身旁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路人都收回了目光,加快脚步赶紧离开,生怕被这男人的怒火波及。
这是他第二次说她不知好歹了。
岁安虽然不聪明,但能从谢珏说话的语气中知道他对自己发了火。
是不喜欢她的。
岁安有点不开心了,低下头哦了声,偏过脸不看他。
娇艳的小脸失了颜色,似是春日枝头热烈的花被风雨摧折,将至零落凋谢。
看去,整个人都蔫了。
谢珏心被刺痛。
“是哥哥不好,不该吼你。”半晌,谢珏嘶哑着声音安抚她,薄而白皙的手探到小姑娘耳朵,轻柔摩挲着,看那小耳朵染上绯色后,他忽然苦笑了声,问。
“小公主,你以后会想我吗?”
陈国的都城门口停了辆华贵富丽的马车,薛泽站在马车一旁,朝他这个方向看来,似是在催促。
这是郢国的马车,车后跟了不少侍卫和丫鬟。
陈国国君寿宴在即,宴请了各国皇室之人,表面是寿宴,实则是场政治角逐。
郢国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谢珏是郢国皇子,不日后便会参加这场寿宴。
马车上还坐着他的皇姐,郢国长公主,谢婉英。
话落之后,谢珏掀起眼皮淡淡掠过远处的马车,双眸不起一丝波澜,随即侧身,将小姑娘完全挡在了怀里。
意味如何很是明显。
薛泽察觉到主子的不悦,慌忙转身不再盯着看,只能干咳一声,睁眼说瞎话回车内的谢婉英。
“回长公主,殿下朝属下颔首,应很快便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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