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使节,都给我们的宰相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垂拱殿内,刘皇帝以一个闲适的姿势躺在长椅上,摇摇晃晃,慢条斯理问道。
侍立在旁的乃是皇城司使张德钧,闻问,当即禀道:“据说有明珠十颗,金百斤,银万两,另有高丽美女五名......”
“呵呵,真是一份厚礼啊!这高丽人,出手也是大方啊!”刘皇帝轻轻一笑:“赵普是如何处置的?”
张德钧说道:“赵相回府之后,得知高丽使节献礼,命人将明珠金银封存,上缴国库,至于那几名高丽美人,悉数移交教坊司。所有礼物尽数推拒,高丽徐熙也未私下接见!”
张德钧语气平静而中肯,却给刘皇帝一种偏向赵普的感觉,不禁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刘皇帝意味深长地道:“看来赵普,是越发爱惜自己的羽毛了!”
赵普在中枢与在地方为官,完全是两种表现,至少在川蜀为官时,赵普是收礼的,不至于到贪污受贿的程度,但也没有自命清高,正常的人情往来还是很从众的。
当然,赵普也不是一位道德纯臣,他也有瑕疵,也有污点。当初震惊西南的矿难大案,就属于赵普在用人上的失误,小小的矿监,居然敢欺上瞒下,愚弄朝廷。
但回朝拜为宰相之后,赵普明显有所改变,为政处事的风格,依旧强势干练,但在私德之上,也变得洁身自好。
尤其是在最容易引人攻讦的一些方面,更显得谨小慎微,大力约束亲友,在同门人、故吏、下属的交际上,也极有分寸。
这一点,刘皇帝是能够理解的,赵普志向高远,想有作为,想要在开宝朝留下属于他个人的业绩,就需要竭力避免一些无谓的攻讦。
尤其在他逐渐表露出自己的执政方针与方向之后,巨大的压力下,则更需要立身以正,否则必然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此番,高丽使者所献拜礼,可谓厚重了,但对赵普而言,也着实算不得什么。甚至于,赵普心中或许会生出少许恼怒,这不是给他平添麻烦嘛。
这不,已然上达天听了。
“都说拿钱办事,高丽使节如此厚礼相赠,赵普有心拒绝,退还就是了,这上缴国库是做什么考虑?”刘皇帝嘀咕道:“这岂不是代朝廷收受礼物了?”
眼珠子微微转动,刘皇帝看向一个卑境姿势站着的张德钧:“这段时间,那徐熙在京中活动很频繁吗?”
张德钧应道:“回官家,高丽使节抵京已然有半月了,卑辞厚礼,却始终不得门路。小的想,官家拒绝接见,让那徐熙敬畏天威之深重,内不自安,因而奔走不辍,求到赵相公府上!”
“蕞尔小国,不予教训,终难识天威!”刘皇帝淡淡道,语气依旧强势,充满蔑视。
不得不说,在过去的岁月中,高丽的一些行为表现,着实触怒了刘皇帝,让刘皇帝始终记恨着,至今未能释怀。
从开春之后,高丽国便遣使,浮海而来,千里跋涉,直至洛京。来人,算是老朋友,当初到幽州行在觐见的徐熙,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求和。
去年的汉丽战争,于汉辽战争而言,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大汉这边君臣将帅虽然被动地分散了一些注意力,但实际情况是无关痛痒。
在汉军的主动出击下,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付出太大的代价,便取得了两场完胜。其后,便是东海水军对高丽国边境长达一月的予取予求。
而高丽,不只损失了数万大军,水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国中精锐折损大半。更重要的,在后续汉军的肆意侵掠之中,高丽沿岸州县城镇,惨遭战火蹂躏,官民财产损失巨大。
并且,经过一个冬季的休整,开年之后,汉军仍不罢休。在郭廷渭的指挥之下,养精蓄锐的汉军将士,再度向高丽发动侵袭抄掠。
与参与北伐的诸多将士们不同,水军将士几乎没有丝毫的厌战情绪,相反,斗志昂扬,分外积极,他们是去高丽国发财的。
再没有比抢劫、抄掠能更快收获财富了,而在汉军开辟的济州岛水军基地,则已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销赃”场所......
在这样的情况下,汉军不肯罢手,高丽国可就越发受不了了,其西南海岸,可是起国内精华之地,哪里能长期遭受这样的破坏。
面对“海患”,高丽国也不是没有采取一些应对措施,比如调集军队,对登陆的一些汉军,进行埋伏、围剿,这当然取得了一些战果,打退了一些汉军。
但是,治标不治本,水军基本丧失,没有制海权,来自海上的汉军,可以神出鬼没,根本没法有效遏制。逼得高丽沿海州县的官民百姓,大量内迁逃亡,也使得高丽国内难民横行,社会治安严重败坏,甚至统治都遭到了动摇。
高丽国,经过高丽王王昭的改革,王权强化,国力军备都提升不少,其统治在其强权之下也趋于稳定。
然而,就这么不到半年的时间,一朝回到解放前了。由于同大汉交恶,乃至兵戎相见,再加上两场战役,损失了大量兵马,王权不可避免地遭到削弱。
于是,那些在过去十多年中遭到王昭打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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