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械都留给云中,又分出了一部分随军工匠给他打造守城武器。
云中城上,辽旗的迎着初春的凉风不断晃动,城郭倒是很安静,透着一种严肃的气氛。城外,辽军几座庞大的营寨依旧存在,只是,再不复此前的人声畜鸣,各处空荡荡的。
倒也不是人去营空,其中一座辽营就是乱糟糟的,哭声、喊声,各种嘈杂之音交织在一起。却是原本城内的老弱妇孺,有近两万人,被强制迁出城,暂时看守着。
这些人,在决绝的耶律挞烈看来,留在城中也是累赘,起不到守城的作用,徒添麻烦。耶律挞烈算不上一个残忍的契丹重臣,还命人通知这些人,安生待在城外,等汉军到了,会接济救助他们的,这也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吧。
而在城北,三万多辽军已然起行,踏上北归的路途。城下,耶律挞烈带着一干下属部将,恭送辽帝銮驾。耶律璟则带着一干重臣,与之告别,场面严肃而庄重。
看着年近六旬,依然甲胄被身的耶律挞烈,耶律璟深躬一礼,道:“云州之事,尽委与公,万勿保重!”
耶律挞烈表现得很冷静,应道:“陛下请放心,臣必率众,力拒汉军,战至一兵一卒。郭城破,则守内城;内城破,则守官署。若云州终不能守,那么臣与麾下将士,覆灭之前,必杀够四万汉军,以为陪葬!”
耶律挞烈这一番,使得耶律璟再度动容了,注意到他决绝的表情,再度一礼。而辽帝身后的大臣们,也都行大礼,以示对他的敬重。
登上地车驾前,耶律璟再度回望,看了看耶律挞烈,又望了望其背后耸峙的云中城,心中的情感复杂无比,他不知道,这座城池,最终的结果究竟如何,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以主人的身份登上其城楼。
耶律璟北去之后,耶律挞烈返城,直奔南城,云中北门厚实的城门,缓缓闭上,仿佛关闭了退路一般。
“大王,汉军北上了!”负责斥候的辽军军官,来向耶律挞烈禀报。
没有多少动容,耶律挞烈问:“有多少人,是否全军,军至何处,统军将领是谁?”
“只数千骑,直奔云中,领军将领当是汉军大将史彦超,南面的部骑正在袭扰拦截,估其马程,距此当已不足五十里!”
“再探!把这支汉军的情况搞清楚!”耶律挞烈没有轻易下判断,而是沉着下令,当然,随即下令,调集一万骑兵,出城备战。留守的云中的辽军,仍以骑兵为主。
史彦超这边,得到符彦卿的军令后,兴冲冲地率领五千骑兵,向北突进。刚出二十来里,便有辽骑自发地前来袭扰拦截,但是,史彦超所率汉骑,都是汉军精锐,甲械精良,训练有素,再加史彦超这样一名悍将牵头,自然是所向披靡,小股的辽骑虽然同样凶悍,但根本难以抵挡史彦超锋。
怀仁距离云中,哪怕算上道路周折,也就不到八十里,一路北进,连续击破四股辽骑的截杀,只花了两个多时辰,便已靠近云中城。进兵之势,可谓犀利。
“将军,辽军只有小股骑兵前来拦截我们,情况似乎有异!”身边一名尉将提醒催促进兵的史彦超。
此时,春阳西斜,而蛰伏在北边的云中城,已然遥遥在望。别看史彦超性情急躁,但终究是沙场宿将,有极其丰富的作战经验,他这北来,已经察觉到一些问题了,肯定地道:“辽军确实有异,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其虚实意图给打出来!”
说着,领军继续向北,在距离云中城南十余里的地方,史彦超终于遇到了第一波稍微像样一些的阻截,已然摆开阵势的三千辽骑。
对此,麾下又提出意见,说这么长时间下来,辽军当已知道他们情况,却只派出三千骑兵来拦截,恐怕有诈。
然而,史彦超却哈哈一笑:“我带你们北上,是打算往十几万辽军营帐内闯一闯的,区区眼前辽军,有何可惧?”
说完,便命令变阵,一马当先,领军冲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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