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头像是那幅新画——苍穹中大片开合的眼睛。
他刚刚发布了从前写给安隅的预言诗《眠于深渊》,安隅迅速浏览过那些熟悉的文字,视线却在最后几句停住。
门突然被敲响。
“是我。”秦知律捏着终端走进来,挑眉,“你看到论坛了吗?”
“呃。”安隅关闭社媒,“早上扫了一眼,后来就没有再看,怪吓人的。”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长官,大家已经给我们写了好几本爱情故事了——就连凌秋都编不出那么多离奇的剧情。”
秦知律挑眉,“谣言的平息需要一些时间,我是想要提醒你,别去干扰,否则只会越传越奇怪。”
他丢下一句便转身要走,安隅却在他身后轻声道:“这不能算是谣言吧。”
秦知律脚步一顿,回过头,“嗯?”
“716与21确实亲吻了彼此。”安隅舔了下嘴唇,看着地板低声道:“根据我了解的ai原理,这确实不是我与您的主动行为,而是ai在学习我们的情感与行为后,自我迭代演绎的结果。716说,由于数据的不完整性,有时它们的推演并不会真实发生,尤其是人类比ai更擅长压抑和掩盖自己的情感。”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安隅独自说话的声音,他语气平静,抬眸看向秦知律,“但无论如何,长官,人工智能认为,我们注定在未来会相爱。”
秦知律注视着他,沉默不语。
那双黑眸比往日更深邃,看似沉静,却又似蕴含着安隅看不清的情感。
许久,秦知律才低声问道:“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相爱吗?”
安隅又垂下眸,“抱歉长官,我不太能理解。凌秋说过,爱是心甘情愿牺牲掉自己的一部分,甚至是自己的全部,来为另一个人付出。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部分,我从没想过,也似乎绝不可能为任何人牺牲自己。”
秦知律闻言却只是轻轻勾了勾唇,神色平和而包容。
“嗯,我想也是。不理解爱也很正常,这样的你已经够好了。”他走过来在安隅头上轻揉了一把,“少刷论坛,早点休息吧。”
秦知律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片面包干,随手放在安隅的床头柜上,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安隅不知道长官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不知不觉中和716养成着相同的习惯。
他看着那块小小的面包干低语:“但如果是您的话,也许我会愿意牺牲一点。”
他顿了顿,又轻声说,“一小点吧。”
……
“你终于,不,你果然还是回来找我了。”
空旷的教堂里,诗人转动轮椅,转身对安隅微笑。
阳光透过窗纱,在空气中的灰尘间打下一条条光柱,那些光柱照在诗人平和温煦的面庞上,那双眼眸如记忆中温柔安宁,但不知为何,从前那股天赋般的亲近感却消失了,他明明就在安隅几步之外,却仿佛与安隅之间隔着一道难以翻越的沟壑。
那副画已经彻底完工,画幅极巨,铺满了一整面墙,没有完全展开的画布延伸到地板上,松垮垮地堆在一起,苍穹上成百上千枚眼睛在画布上安静地凝视。
安隅被那些眼睛盯得有些不舒服,说道:“莫梨事件是我解决的。”
“我猜到了。”诗人从容点头,“外面也是这样传的。代号角落的守序者,拥有尖塔前所未有的神秘力量,比秦知律更值得期待。”
安隅无视了他故意提及秦知律,继续道:“但是在这次任务中,我没有觉醒新的能力。”
诗人挑眉含笑,“嗯?”
“你上一幅画呢?”安隅终于还是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画布,“混沌红光之后,没有新的金色齿轮出现了吗?”
诗人摊开手,“抱歉,那幅画已经被我放弃了,没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没意义?”
“因为我仔细计算过,小齿轮沿着红光的外围蔓延,即使彻底闭合,也不可能永远制动红光,除非红光自取灭亡——就像莫梨一样。但莫梨的天性诞生于人类驯化,而红光却不。”诗人吟唱般说着,语落微笑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隅深吸气。
“我听不太懂你的哑谜。”他实话实说,“我只想问——预言诗有一句是:祂梦到被低贱者玩弄,荒诞的屈辱。在上一个任务中,我被一个时空窃贼耍得团团转,并因此掌控了时空停滞的方法。但这次任务中,我不仅没有觉醒新的能力,就连时空停滞的能力也止步不前,我穷尽所能也只让主城停滞了二十多分钟。这首诗还有下一句——祂忘记自己的庞大,赴死而重演。这句是什么意思?我还会不会有新的能力?”
眼有些惊叹地望着他,“你希望有什么能力?”
“更强大的时空停滞力,甚至——”安隅语气停顿,低声道:“倒流。”
“熵减。”诗人立即开口,“你应该知道,时间即是熵增,熵增是不可逆的过程,短暂停滞已是神迹,没有人能推动熵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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