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隅说的那些生物链规则,也似乎只是它遵循本能随意制定的。
但或许这个人类没说错,因为在他讲述那些0313的过往时,它感到头有些痛——它的脑袋里应该还保留了一颗小小的人脑,虽然那颗脑已经无法自主思考,但既然脑的主人与它混合超畸化,它就也永远无法摆脱那颗脑的影响。
十目蛙舌道:“等我吃掉你,再去重新寻找胚胎。重建秩序很快,不用担心。”
“你成为我的食物,也许能亲眼看到那一天,也会感到与有荣焉的。”
“是吗。”对面人类的声音倏然冷了下去。
濒死的虚弱感顷刻消失了,那双涣散的红瞳聚焦,嘲讽而嫌恶地凝视着它。
安隅抬手伸进一圈圈缠绕着脖子的舌头中,一把将舌尖扯了出来。
那条手臂明明骨瘦如柴,力气却大得可怕,十目蛙舌一时没能挣开,眼看着安隅扯着它的舌尖抵上肩膀——刚刚被它抽破的伤口处。
“重建秩序,确实很快。”安隅轻声说,“但不是你的秩序。”
嗤地一声!舌尖被安隅抓着刺入自己身体!
十目蛙舌意识到不对劲时,本能已经驱使它的舌尖探向深处那难以名状的诱惑,它要品尝的那一瞬间,巨大的轰鸣声从脑中和身体中炸响,它甚至来不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仅剩的两只眼便同时爆裂!
身体四分五裂,大块的组织只存在了一瞬,便在空中如像素般分解。
一块只剩硬币大小的人脑摔在地上,软绵绵地翻滚了几下,也迅速萎缩消无。
空中飘下一片仅存的相对完整的组织,安隅伸手,等待那半张脸皮落在掌心。
状态觉醒后,他以为自己彻底泯灭了人性。
但他攥着那半张脸皮,恍惚间竟觉得状态消失了一瞬,在那一瞬,巨大的难过包裹住了他。
黑塔。
离屏幕最近的人上下嘴唇碰在一起,颤抖许久才发出声音。
“爆……体!他的必杀技不是吞噬,是……诱导自爆!”
荒原上消失的巨螳螂。
废墟里不见踪影的章鱼和蛙舌。
前几次“狩猎”中不允许其他守序者靠近。
纵容畸种将自己重伤,冷眼注视着终端上的生存值暴跌,再带着一身血气自我催眠……
一切,都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顶峰命令道:“重新梳理对安隅的观测。”
研究员站在指挥厅中央,声线高亢而颤栗。
“第一,不受感染。强行感染会触发异能,感染加剧的过程即是异能成长的过程。尚不知有多少种异能可被触发。
“第二,不容获取。只要尝试获取他的基因,就会……分解式自爆。
“第三,绝对意志。人类目前已知会损害精神力的三种情况——濒死、恐惧、直视混乱,均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干扰。
“第四,降临状态。在迫近生理极限时,会以难以解释的状态苏醒——体能大幅强化,异能成长加快,极度自我,意志与身体都更加强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遏制着心尖的颤栗。
“守序者安隅,暂时分类为空间系能力者,目前觉醒异能:空间折叠、被动引爆。他已经超越了人类目前所有可想象的异能上限,但他确实没有、也不可能发生生物畸变,他……仍然是人类!他的弱点,也是这具人类之躯。”
有人颤声道:“安隅还好吗?他很久没动过了。”
“生存值已经下降到不足5了,他伤得好重,还能挺过去吗?”
屏幕上,安隅一动不动地在血泊中呆坐。
那双眼眸中的赤色愈烧愈烈,寂静中,一滴泪忽然从眼眶中滚落,落入被紧攥的半张脸皮。
“他在哭吗……”大脑研究员怔道:“律在战报里说,他有很强的血性,但个人情感非常淡漠。在出发前的所有试验室测试中,他也从未真正流过泪。”
准确地说,安隅确实因疼痛和恐惧生理性哭过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真正流露悲伤。
许久,他才缓缓从地上撑起来,晃到床边,把能源核小心揣进口袋。
又走到柜子旁拆了两块压缩饼干,站在原地安静地咀嚼。
他打开作战公频,那里如预料般吵闹翻天。
“警报!全城的畸种都在向t区5栋靠拢!”
“畸潮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我们真的不阻止吗?!”
“预计五分钟内,它们都将冲入安隅目前所在的大楼!”
“不太对劲,自从真正的超畸体死亡,这些畸种的生命似乎开始相互关联了!”
“是啊,老子明明杀死了一只,转眼就爬起来,见了鬼了!”
“可能要同时杀死所有畸种,否则它们会无限重生!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热武器呢?主城!热武器到哪里了?!”
黑塔立即接入。
“距离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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