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虞沛的耳朵,圆滚滚的眼珠子顿时红了,似乎随时都能滚出泪来。
虞沛起先以为它摔疼了,还想帮它解开绳子,但它顶着那块石头,四肢不灵活地爬上胳膊,然后停在靠近肩头的地方,朝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
“嗷……”它就势乖乖趴在了肩头上,软乎乎的一团,直愣愣看着她。
沛沛耳朵受伤了,肯定很疼的。
虞沛:“……”
这小毛团子未免也太招人喜欢了。
她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口:“烛玉,我忽然想起宿盏的心脏不是被封在云涟山吗?他虽是万恶障,但你说他的心脏有没有可能跟他本人两模两样。”
“不可能,最好别和它打交道。”烛玉否道,速度快到毛团儿愣了片刻,才朝他呲牙。
竟当着它的面说它坏话!
“这样么……”虞沛垂下眼睫,心底越发怀疑。
如果他没说谎,那是不是她找错地方了,这傻毛团根本就不是宿盏的心脏?
许是白天睡得太多,虞沛一直没什么睡意。她原还做好通宵的准备,不料没跟毛团儿玩多久,就感受到一阵困倦。
突来的困意分外强烈,她甚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要睡了,便脑袋一点,没了意识。
烛玉还在依她的要求给毛团儿顺毛,耳畔陡然没了声响,便抬头看她。
一抬眸,却见她直直望着他俩,眼神无光。
烛玉顿时明了,顺手散开储物囊,想要把毛团儿塞进去。
但就在这时,虞沛缓慢靠近他,双手压在他胳膊上,转而紧盯着他头上那对龙角。
烛玉想起什么,将头一别。
“沛沛,不行。”
虞沛看出他的不愿,却比之前有耐心得多。
她先是倾过身子,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下颌。
她的唇轻扫过下巴,烛玉几乎瞬间便紧绷了脊背。
察觉到他的变化,虞沛稍侧过脸,有意无意地扫着唇角。
这若即若离的触碰令烛玉的气息越发不稳,他哽了下喉咙,低声唤道:“沛沛……”
仅是说话,便叫气息相融。
但这时虞沛陡然往后一退,视线又落在他的龙角上,直勾勾的。
烛玉抿紧唇,被他攥在手里的毛团儿突突跳着,头顶上的石块都快压不住了。
半晌,他站起,而后一膝抵在床沿,附身将两手撑在她身侧。
“仅这一回。”他道。
虞沛心满意足,却没急着摸,而是仰起颈子,将吻落在了他唇上。
“怦——”一声,石块儿落地,毛团儿彻底跳出。
“叽!!!嗷!!”
你干什么!干什么啊啊啊!!!
毛团儿跟疯了似的,索性就着乱跳的工夫直往烛玉身上撞,四散的黑气须臾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没撞两回,它就被一道禁制给封进了储物囊里——连同那些邪息。
房间里陡然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情动至极,烛玉一手搂在虞沛腰后,慢条斯理地含吻着她。那半睁的眼眸里流淌着快要漫出的欲念,随着重喘,脖颈处浮现出波浪般的金鳞。
渐渐地,他身后延出几条灰黑附足,尾巴似的胡乱甩动着,最后又默契地攀上虞沛的身躯,缠绕住她的腰身、手臂。
那附足像极山间密林里的晨雾,湿冷稠重。屋子里分外闷热,但叫这附足缠上,还解了几分热气。虞沛只觉舒服,喉咙里溢出两声微弱轻哼。
烛玉听见,将她搂得更紧,一边低声唤她,一边将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面庞上。
虞沛还没忘了正事,在那吐息绕至脖颈时,一把捏住了恰似鹿茸的龙角。
烛玉闷哼一声,下意识道:“沛沛……碰不得。”
末字刚落下,身后陡然袭来一阵罡风。
那罡风强劲,气势汹汹地碎了房门,仿佛恨不得将这整间屋子都毁得彻底。烛玉登时恢复清明,收回附足的同时转身拔剑以应。
剑刃强转了风向,半边屋子在这冲撞间顿化为断壁残垣。隔着狂风乱卷的烟尘,一双戾眸死死盯着他,眼底是何人都瞧得出的凌冽杀意,仿要将他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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