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
恰在此时,外面那人道:“无端落锁,要防着谁?”
语气颇不耐烦。
也熟悉得很——从小到大听了十几年了。
虞沛倏地站起,压低声音道:“阿兄怎么会来找你?”
下午她忙着驱邪,和银阑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夜里他一直没出现,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不知道。”烛玉简言道,“藏好。”
话落,桌上烛火抖动两番,灭了。
“嗯!”虞沛重重点头。
又四下一看。
窗户竖着木栏,没法走。屋里一桌一椅,也藏不了身。
没作多想,她就往被子里一卷,躲在了床上。
不对。
虞沛突然怔住,身子两拱,拱出一个小包。
她又没做亏心事,藏什么啊?
刚这么想,一阵“吱呀——”声便落在耳畔。
概是外面那人终等不及,直接拿法术开了门。
虞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趴在了墙沿。
方才的确不心虚。
但现下不同了。
如果被银阑从被子里揪出来,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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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界了。”◎
踏进门后, 银阑扫过狭小房间,最后看向床边模糊不清的身影。
这屋里竟比外面还黑,什么都瞧不清。
“怎的不点灯?”他不悦蹙眉, 扬手一挥。
桌上的蜡烛燃起微弱灯火。
但只亮堂一瞬,就又被烛玉熄灭。
烛玉冷笑:“你睡觉还点着烛火?”
银阑睨他一眼。
虽然屋里不算敞亮, 可借着窄窗投下的月影, 也能看见他已脱了外袍。
应当不是敷衍人的假话。
思及找他的缘由,银阑耐住脾性道:“我寻你有事, 耽搁不了多久。”
说着,他又点燃烛芯。
一豆火焰摇晃着点燃,又倏然熄灭,仅余一缕轻烟袅袅直上。
“有话直说,还需根蜡烛帮你传话不成?”烛玉大喇喇坐在床沿, 动也不动,“刺得我眼睛疼。”
银阑顿生怒火。
连这浑崽子的脸都看不清, 他到底是在和人说话还是跟鬼聊天!
他忍了又忍,压回怒意道:“银弋入学宫将近半月,可还适应?”
原是到他这儿打听来了。
烛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侧后方。
平时胆子大得很,这会儿倒是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他收回视线:“她也在蛟背村,如何不直接找她?”
银阑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旁, 月影将那双藏青眸子映得清透许多。
他琢磨着说:“从她嘴里向来讨不到几句真话。”
谁说的!
趴在被子里的虞沛耸了下鼻尖。
银阑又道:“惯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要是直问,多半又挑挑拣拣, 只寻些好话来说。”
烛玉:“无须担心, 她不会叫人欺负。”
“不, 我是说……”银阑顿了顿, “她自小在鲛族长大, 与人界到底不同。可会……不适应?”
他其实更想问,会不会叫人看出她沾了妖性,而遭受抵触。
烛玉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缓声道:“自她离开鲛宫后,交了不少朋友。你今日所见那几个,便算其中二三了。”
银阑这才勉强放下一直高悬的心。
他话锋一转:“这些时日她可出现过乱灵?”
虞沛眼皮儿一跳,屏了呼吸等着烛玉的答案。
“没有。”烛玉答得干脆。概是怕被追问,他又补一句,“难不成你对自己打的抑灵器也无信心?”
方才的片刻平和顿时被这一句撕得粉碎。
银阑眯了眯眸子,冷声道:“你越界了。”
烛玉哼笑:“越界?”
“近些年来,你对我鲛族的事干涉不少。”
烛玉原打算回刺一句,但想到虞沛就在身后,他抿了下唇,忽改口说:“关心而已。我与沛沛交好,对鲛族自然关切。”
银阑:?
他何时学得这般好声好气。
“反倒是你——”烛玉压低了嗓子,“进门便咄咄逼人,不知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又或惹你不快?”
银阑越听,面色越怪。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恣肆骄矜的小混账吗?
他怒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烛玉一脚踩着床畔的矮凳,背微躬,右肘抵在膝上,单手支颌。
他的姿态与往常懒散随性,说出的话却显得如受冤屈:“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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