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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1 / 2)

回到赵大娘家后,虞沛跟烛玉他们简单说了在老铁匠家调查到的信息。

听完后,陆照礼说:“那现在怎么办?这村子里只有老铁匠一人认识潘娘,他知道的若是假的,我们该去何处找她的死因?”

“倒还有一个办法。”虞沛不露声色地扫了眼烛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烛玉思索片刻,终道:“试试吧。”

虞沛便请赵大娘折下六根桃木枝,又从软布包里取出潘娘的九根头发,分三股将三根桃木枝绑死。另一边,烛玉也取了潘娘夫君的头发,捆在另外三根桃木枝上。

沈仲屿在旁看着,问:“虞师妹,这是打算做什么?”

“入魂。”

虞沛把桃木枝放在床上,拿枕头压着。

等烛玉也垫好了,她抬头看向沈仲屿他们。

“我和烛玉会进入潘娘的记忆里,但至多只能待一个半时辰。如果到时间了我和他还没醒,就必须取出桃枝,用灵息折断——必须是灵息,绝不能用手折断。”

沈仲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此法听着凶险,还是我去为好。”

虞沛直言:“沈师兄放心,我和烛玉都算了解这术法。”

“可……”沈仲屿还想说什么,他俩就已经一内一外地躺在了床上。

他俩闭眼后,陆照礼终于忍不住道:“他俩是不是认识很久了,感觉做什么都默契得很。”

“是吗?”姜鸢轻拧了眉,“我并未看出。”

“可你瞧,这些天无论做何事,那烛道友总要随在虞道友身边,她一个眼神看过来,他便知晓她是渴了还是饿了。”陆照礼正色道,“还有这入魂术,我在千光剑派修习多年从未听过,他俩却刚好都会,甚是稀奇。”

他一一举着例,试图证明自己所言为真。沈仲屿陡然出声打断:“他们刚认识不久,应是巧合。”

“是么?”陆照礼看向床上已陷入沉睡的两人。

可在他看来,他俩间的熟稔作不了假。

-

头挨着枕头的瞬间,虞沛就陷入一片昏沉。

最后,她被一声刺耳的锣鼓响给惊醒。

喧闹声入耳,她身形一晃,渐渐睁眼。

眼前画面似是蒙上了层黄沙,色调昏暗、模糊,灰扑扑的。

她身上换了件粗布衣裳,正走在条窄路上,周围好些人面露大笑,挤着她往前走。

而她的右侧,正颠簸着一顶花轿子。

锣鼓喧天,那轿子里的人掀开帘儿,偷摸着往外瞧了几眼。

这一瞧,虞沛便恰好与她撞上视线。

是个极可爱的小姑娘,十多岁,脸上涂脂抹粉,却藏不住那份稚嫩气。她看着很紧张,一会儿摸簪子,一会儿遮脸。

与虞沛对上目光后,她将轿帘压在一边——压着轿帘的那根指头好像受了伤,胡乱缠着粗布。

她大方一笑:“你瞧着好面生,我没在村子里见过你——是外村来的吗?听我爹说,今儿个有好些外村人来吃酒。”

虞沛点头:“听说这里有人结亲,来凑热闹。”

“哦,外头的人凑热闹,这轿子里的人却紧张到话都快说不利索了。”她捶了下胸口,“快急死我了,也不知道还要颠簸多久,头都晕了。”

“我也不清楚。”虞沛顿了顿,忽道,“说来不好意思,虽来凑热闹,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姓。”

“别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的咧。”

似是发觉有人在看自己,那新娘把轿帘落了半分,只露出红艳艳的嘴来。

“潘娘。”她笑吟吟道,“我叫潘娘。”

◎“什么名字?”◎

她就是潘娘?

虞沛还欲与她搭两句话, 旁边吹唢呐许是看见新娘子拉开了轿帘,忙挤过来,仰长脖子在她耳畔吹了几声。

唢呐声炸响, 虞沛躲了步,再看时潘娘已经放下了轿帘。

四周昏黄, 仿佛一件陈旧的古器, 唯有行在身旁的大红轿子鲜艳到刺眼。

隔着轿帘,虞沛听见潘娘在里面笑:“爹说成婚比扑蜻蜓好玩儿, 可我觉得像是在唱大戏,不过今天是我在台子上罢了。”

唢呐锣鼓声太过喧闹,她听得断断续续。偏偏所有人都使劲儿往轿子这边挤,挤得她越发心烦意乱。

虞沛偏过脑袋,本想与那些人讲讲道理, 却被吓了一吓。

正往她身旁挤来的这人,脸竟像是揉皱的宣纸, 面容模糊不清。

不光他,其他人也都一样。

分别在大笑、耍乐,五官却揉成一团。

那柄唢呐,也是直接戳进烂糊的一张脸里,不知怎么就发出了声儿。

“潘娘!潘娘!”突然有人在左旁的梧桐树下喊。

是个个高身瘦的青年, 手里举着一串九连环。同其他人一样, 他也是灰扑扑的,脸像被锤烂的肉, 辨不清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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