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山鬼,您知道这事儿吗?”
大娘面露惧色,忽张皇看向四周。
来回看了好几遍,她才压低声音说:“几位随我来吧,在外头说,小心叫那邪物听见。”
那鬼祟这么凶吗?白日里也敢出来作怪。
虞沛应好,上前便要帮她提水。
不过还没挨着,两桶水就尽数被烛玉提去了。
大娘忙道:“仙家,何须您来动手,我自个儿提。”
烛玉:“几步路而已,您在前引路便是。”
“您……”大娘还想着拿过水桶,“您几位来除邪祟不说,还要帮忙做这些杂事,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了。”
姜鸢露出鲜见的温和神情,道:“驱邪是为求人族安康,是我等分内之事。杂事不小,若能分担,也恰应我道。大娘您无需放在心上。”
大娘这才松手,引着他们往村里走去。
虞沛一手拎着扁担,快步走至烛玉身旁。
“重不重?要不我也提一桶。”
他昨天说过了这晚,就权当没发生过,她便果真将那事抛之脑后,此时也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烛玉却记得清清楚楚,更被那吻弄得做了一夜乱梦。
想起昨晚,还有在她面前露出龙角的失态模样,他又觉面颈发烫。
“不用,两桶水而已。”他垂下眼帘,手攥得更紧。
◎不好生守着,难不成叫她夜里跑去别人床上。◎
引他们进村的大娘姓赵, 路上经她介绍,他们才知晓这座山名为蛟背山,传闻山脊为渡劫失败的蛟妖骨头所化。
这山在池隐城西边, 几十年前还坐落着好几处村庄,但自从闹出山鬼害人的传闻, 人烟越发稀少。
如今, 仅山腰处的蛟背村还有十几家住户。
赵大娘家在村东头,一路过来大多房屋都荒芜成了废墟。大娘在前头推开院门, 土墙屋里就跑出个男孩儿。
五六岁,打汗衫底下露出藕节似的圆滚滚的胳膊。脖上挂了条长命锁,在太阳底下光锃锃的,很显眼。
“奶奶!”虎头虎脑的小孩儿跑出来,笑嘻嘻的。他一跑, 院角里拴着的大黑狗也跟着吠叫。
“站那儿!”赵大娘忽道,“与你说过多少回了, 见着人了该怎么办?”
小孩儿顿停在院子中间,一声不吭。
赵大娘又道:“上回才教过你,怎的又忘干净了?”
“奶奶,我没忘。”小孩儿嗫嚅着,遂从怀里掏出枚桃木珠子, 往她身上砸去。
他的劲儿不大, 桃木珠子打在粗布衣衫上,最后掉落在地。
“要是再忘了, 仔细脑袋!”赵大娘捡起桃木珠, 在衣摆处擦了两道, 神情缓和, “柱子, 快去泡几杯茶水,这几位是从山下来的仙家。”
柱子连连点头,转身就跑。
扭头的工夫,虞沛看见他脚脖子、手腕上都系着驱邪用的桃木珠。应是戴的时间久了,磨得有些发亮。
还有腰上,也坠着几道平安符。
“现在最叫老身挂心的,就是我家柱子。”赵大娘叹气,“就怕那山鬼害他。”
虞沛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那山鬼专对付小孩儿?”
赵大娘点头:“这事儿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几人进了屋坐下,她又去洗了些葡萄。
“自家种的葡萄,仙家别嫌弃——这山鬼闹事,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那会儿我还没柱子大,刚记事。”
她指了下装葡萄的木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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