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巡使锁门走后,她挑了处角落坐下。
虽不知为何闻云鹤会提前进山,又被日巡使发现,但好在现下三人都已安全,她的任务也就成功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便是确保他们仨能安全离开。
想到这儿,她看向那三人。
每个都睡得正香。
虞沛:“……”
御灵宗的作息这么好吗,被绑得这么紧也要按时睡午觉?
这么一看,她真的很像幼儿园园长。
见他们没有要醒的意思,园长干脆将看护小孩儿的任务放在一边,散开鬼息,从怀中取出一白瓷小瓶。
她拔了塞子,瓶身稍斜,流水缓缓倾下。
水流接触地面的瞬间,忽跟沸腾了似的,不断化出白雾。
渐渐地,那白雾竟凝成了巴掌大小、蒜头样的长耳小妖。
这小妖是她的随侍水雾,由她进入鲛族时接触的第一片水域化得。
她小声道:“水雾,我要魂魄离体去找个东西,你帮我在这儿看着壳子。”
水雾面露惊恐,扯开嗓子乱嚎:“呜哇哇——!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虞沛一怔。
险些忘了,她现下已改换身份。
但没等她解释,水雾妖就瞧见了被捆在角落的三人。
绑匪!
腿一软,它跪倒在地,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求求你别吃我,我没钱,肉还柴,炼成丹了都不够给蚂蚁塞牙!骨头也脆,做剔牙签儿都不好使!”
虞沛:“……闭嘴。”
“好的。”哭声戛然而止。
水雾小心翼翼地瞥她一眼。
为什么?
它竟从这人身上看出了几分殿下的影子。
但明明长得不一样。
眼前这人柳眉星眼,娇俏可人。
而它家殿下要更明艳些,如灼烧在汪洋中的一捧火焰。一双猫儿眼瞧人时,哪怕少见精神气,也端的明快灵动。
水雾盯她半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虞沛:“你又明白什么了?”
“绑匪大人,您同我家殿下一样。”它态度真诚,“训人时很利索,很干脆。”
虞沛:“……”
她要真是绑匪,第一个死的就是它。
想起自家殿下,水雾妖忽然有了底气,腰板儿也直了不少。
“她很可怕的,您要是吃了我,难保能活到明天。”
虞沛撕下轻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
“谁活不到明天?”
“我。”水雾爽快应道。
虞沛又施展灵诀,覆好面具。
水雾妖吸了下鼻子,边哭,边迈着小短腿就往她怀里奔。
“小殿下,您可算召唤我了,您还要在外历练多久呀?我都十六天半没见着您了!”
虞沛一把捂住它的嘴,将它挡在一尺开外。
“别学牛叫。”她面无表情道。
水雾的泪水冒得更快。
呜呜,好无情!
“小殿下,烛玉少君在四处找您,光我都叫去两回了。”想起烛玉找它时的面容,水雾不安地揉搓起手。
听它提起烛玉,虞沛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烛玉同她一起长大,勉强算她竹马。
其实《病弱》这本小说中并没有他这一角色,但要是论及人设,他简直比主角还像主角。
他出身龙族,如今龙族分三脉,烛氏为主,而他则是烛氏独子。恰如名姓,他生来便像海中珪玉,少有人能及。
虞沛开始还觉荒谬,这种人设放小说里,竟连个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可也正因为诸如烛玉一类的存在,她才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鲜活的。她所看到的小说剧情,不过是这世界的峥嵘一角。剧情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但说归说,虞沛现在并不想见他。
原因很简单,她如今改换身份出行,与认识的人越少见面越好。
而且她爹娘再三嘱咐过她,让她远离云涟山。
要是被烛玉发现她在这儿琢磨着怎么接近邪物心脏,下一个知道的估摸就是她爹。
最重要的是……
虞沛揪起水雾,问它:“我的玉简坏了还没修好,联系不上他——他都和你说些什么了?”
水雾抽抽噎噎道:“少君问我可曾见过您,知不知道您要去哪儿,又问您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小殿下是不是和他闹别扭了?”
“没有。”虞沛干脆应道。
不过是刚分手了而已。
◎这就是……宿盏的心脏?◎
严格说来,她和烛玉算不上分手。
顶多就是结束了一笔交易。
三月前,有其他鲛族的少殿主上门求亲。
但求的不是鲛人,是她。
那鲛人在鲛宫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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