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爱出汗的人,长久以来身子亏得很,因此冠怀生一直不急着走,势必要在沧州把她的病看好,给她补补身。
外面能把人晒中暑,所以一行人悠闲地歇在庭院里。
冠怀生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手心,揉了揉,待揉出几分热,方敷在凝珑的小臂上。
凝珑每日都催他走,“你是大功臣,没听到陛下说要给你接风洗尘呐?哪有让陛下等你的道理,照你这样慢悠悠地走,估计再回到京城,就要过新年了。”
冠怀生回道:“四处走走哪里不好?你原来那么想要四处走走,我不得遂了你的意?”
凝珑知道他心里一直对她两次“出逃”抱有芥蒂。
她的出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逃,他也不是介意她逃。事实上天大地大,她想去哪里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他介意的是她的不信任。明明可以商量着来,偏要自行决断。他感到自己像一层飘摇不定的纱,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家。
冠怀生起身关上窗。
凝珑不解,“开窗通风透气,你关着窗作甚?”
随后他又把门关紧,带着她一并躺到了床榻里。
随后又扯下了帷幔。
凝珑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假意推搡,“青天白日光想着这事,你羞不羞?”
冠怀生格外热情,以他能把人烫熟的腿间去撬开她的提防。
他有些急切,凝珑拽着他的发,小声让他缓缓劲。
他的眼神也格外明亮。
埋在凝珑的脖边,汲取着她温暖的气息。
他想,凝珑于他而言,代表着什么?
是染指不得的明珠。她太耀眼,耀眼到即便他出身贵家,也仍觉自己配不上她。
明明他们是同一阶层,甚至若细究起来,他的阶层还要比凝珑高一阶。
可他就是在仰望她。
冠怀生抵住她的额,意外发了疯,又玩起老一套。
逼迫她说,是谁在干什么。
凝珑唇瓣咬着软枕,偏偏不说。
她倒是愿意配合他,但他给的词太令她羞。
冠怀生脾气犟,非得要她说。
她没辙,轻轻说了句诨话,却被他视若珍宝。
“你还想不想逃?”他拧着她腰间软肉,沙哑问。
凝珑没脾气地瞥他一眼,“你……你说呢。”
他就此凑上去,不仅亲她的唇瓣,还想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吞吃入腹。
“所以你不逃,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有他没他暂且先不提,她原先倒是想逃,只不过逃一次坏一次事,反倒衬得她格外不懂事一般。
每次逃,都会被他抓来。她最怕难堪,偏偏逃走后总要面临难堪。
她把手往他侧脸一拍,“没脸没皮。”
冠怀生噙着笑,不说话。
俩人带着一帮家仆走走停停,还真是如凝珑原先所料,及至京城,天已入了冬。
冠怀生被陛下封为昭文殿学士,挂了个大学士的名,在朝中威名大增。
因程家护国有功,故而程拟被进封为亲王。而凝珑披了个诰命夫人的名,随后又被封为郡主,赏她有勇有谋,配合得当。
一套册封流程走下来又花费两月,等真正空闲下来,已临近年关。
程拟多病,宁园湿气重,故而阖家都搬到了王府去住。
冠怀生与凝珑说了实话:“爹可能撑不了太久。”
凝珑心里一沉:“公公刚过了五十三岁的生辰便连病数月,明明原先身体那么康健怎么说病就病,一病再病了呢。”
冠怀生一语中的:“他始终怀有心结。有时候,活着才是一种残忍。”
这心结自然是先王妃的离世。
凝珑声音惆怅:“但愿能撑过新年,好歹沾一沾新年的喜气。”
而程拟果真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撑到大年初五,之后就咽了气。
棺椁停在屋外,给死者换好寿衣,整理遗容后,死者就被搬到了棺椁里。
停灵几日,招呼亲戚来往。之后出了殡,一套白事走完,偌大的京城又迎来新一年的忙碌。
因孝期三年,所以凝珑吩咐仆从撤了府里过于奢华的装饰物,一切从简。
老亲王走了,嫡子继承王位,成为新亲王,而凝珑也终于迎来她两年前就畅想过的王妃玺。
也是怪,老父亲走了,冠怀生与程瑗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们送走的不仅是老父亲,更是那段伤心的回忆。
偌大的亲王府只剩下三位主家。
凝珑看程瑗心不在焉,给她夹了块蒸豆腐。
“是不是有心事?”凝珑问。
问话时,冠怀生恰好抬着筷子给凝珑夹了片煎南瓜。
他也抬眼看程瑗:“怎么了?”
兄嫂成婚已有两年,而如今该忧愁情啊爱啊的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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